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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Chapter19

    从小到大，她每次感到迷惘，父亲都会给她指引方向。她多么希望此时能扑进父亲的怀里，被他抚摸头发，让他带她回家。她真的走不动路了。

    她莫名想起了埃里克——那个马戏团演员。他似乎就活在这样的世界里。不知道他如今过得怎样，那两百块钱有没有改变他的命运。

    此时此刻，她不想去质问他，这些天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来见她，他和E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想小猫似的钻进他的怀里，任由他将她横抱起来，轻柔地放在马鞍上。

    莉齐忽然很沮丧，很疲倦，很想念父亲。

    她已经逐渐了解这世界残酷的一面。穿上裤子后，她原以为自己已做好与残酷战斗的准备；现在看来，想要战斗，仅仅是穿上裤子，是远远不够的——除了落了个坏名声，把兰斯连带马车一起吓跑，以至于她不得不走路回家以外，她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莉齐从来没有见过城市的这一面。她甚至不知道夜巴黎的空气是如此恶臭——一到晚上，人们就开始往街上倒便桶，泼脏水，到处都是还没来得及铲走的马粪，墙根流满了黏滑的洗衣水，散发出漂白剂的刺鼻气味。

    烈性烟草与坚硬皮革的气味包围了她。

    快要到夏洛莱府邸时，莉齐终于振作起精神，有劲儿去揣摩身后的人在想什么。

    ◎极力克制着某种暴烈的情感◎

    就在这时，有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她的身后响了起来。

    如果艾德勒还在她的身边，他一定会告诉她该怎么办。

    果然，除了父亲，就只有他，才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刻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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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带银马刺的长靴落地声响起，她刚回头，还没有看到人影，一条黑丝缎就蒙在了她的眼睛上。

    --

    莉齐以为是行人，神情恹恹地让开了。

    He’s here

    马蹄声却在她的身边缓了下来。因为附近有不少巡逻的警察和消防队员，她并不慌张，有些疑惑地望了过去。

    与E先生截然不同的，神秘而纯粹的男性气息。

    但路还是得自己走。父亲下落不明，幽灵也不再来见她，E先生带着她五十个金路易逃之夭夭，电车和公共马车早已停运，就算没有停运，也不是淑女能坐的。她只能自己穿过一条条黑魆魆的胡同，一步步走回去。

    The phantom of the Opera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