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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没说话，沉默更令人备感压力，阿财想，反正师尊见过他真面目，甚至他的脸还是出自师尊的手笔。

    男人扫他一眼，不怒自威，阿财赶紧端正坐姿。

    经尚书大人的提醒，他独自在准许范围内一游皇城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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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对手不是我，你还有命吗？」

    男人抬首，用眼神示意他入座。

    琴声自指间流泻而出，宛若幽谷中缓缓流淌的溪水，恬静而动人，声声扣人心弦。

    一曲甫毕，以为是他干扰了对方的雅致，也为自己的唐突感到抱歉，他搔搔头，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见男人眉目轻抬，张口道：「阿财。」

    阿财犹豫不过半晌，只是在他人面前主动摘下面具，仍是觉得别扭。

    这倒让阿财为难了，「呃师尊老爷说，没有他的允许不能随便」

    阿财沿着内墙信步而行，行经一处绿意盎然，河边柳树摇曳，穿过石板小桥，徘徊於长廊，梁柱上刻划着山水花鸟，他正享受着片刻悠闲，忽闻悠悠琴声。

    才露出三分之二的面容，就听见男人的语气变得更加冷冽，「为何是这副模样？」

    苏白本没打算抓着此事不放，话锋一转，转到了他那张脸上，「面具拿下。」

    瞧师父脸色不改，可这语气分明是发飙的前奏，阿财赶忙恭敬地说道：「徒儿不才，让师尊费心了。」

    阿财看呆了，那人超脱世俗的气质犹如天上仙人，奇的是，明明岁数相差甚远，却令他想起记忆中的尊师，於是阿财又忍不住喊了句：「师尊？」

    阿财恍然大悟，「昨夜的刺客果然是您！」

    这熟悉的动作！确认是熟人，阿财便没了顾忌，将那人瞧了个仔细，感叹地道：「师尊，您这张脸皮实在太完美啦！如此薄透、细致，竟然还能遮盖住一脸皱纹！」

    再往花苑深入，海棠步道的尽头是一处池中亭，水面莲叶碧绿，虽不见水芙蓉，观翡翠盘中玉珠滚落，秋风瑟瑟水光潋潋。

    沿途素白的秋海棠遍地花开，满树海棠果，将枝条压弯了腰，白花妆点绿叶，雅致而不失高贵。

    「战场上，最忌三心二意，你跟随段演多年，没学到他一点谨慎。」苏白低声训道。

    突然被点名，阿财大惊，走近多瞧几眼，又试探性地问：「是师尊吗？」

    亭中男子一身素衣，焚香抚琴，冉冉白烟中藏着一张绝尘出世的容颜。

    他对音律一窍不通，却锺爱琴声，犹记当年，在历史留名的那一场战役之前，历经万里征途，众人已疲惫不堪，城墙外忽传无名琴曲，悠长连绵似故乡归途，琴声徐徐响起，抑扬顿挫间荡气回肠，鼓舞着军心士气，昂首，白发苍苍的老者伫立於古琴之前，神态庄严。

    忆起恩师模样，阿财竖耳倾听，不知不觉间已步出礼部尚书所交代的范围。

    瞧他脑袋瓜这麽不好使，竟都给忘了！「呃！因为因为」阿财支支吾吾老半天，最後低下头放弃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