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2/2)

    别做仙，做人，就做他的老爷，行吗？

    有些事，非他所能干涉，今夜，他就只求一事。

    阿财也笑了，这才安心地将目光收回，他专注地想替那双冰冷的手恢复一些血色。

    回头，一身雪白的那人似要消失在浓雾中，他仅是伫立原地，前行的路忽隐忽现、忽远忽近，恰如他与段演之间始终存在的距离。

    「老爷这话说得奇了。」阿财抱拳答道：「老爷毋须顾虑奴才安危，若真有万一，小的定为老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瞧他穿得单薄，段演微蹙眉，单手便要将人搂入白狐袄中。

    谈话没持续多久，温麟一走，段演也没回头，就对着雾茫茫的远方道：「醒了？」

    段演见他指端发白，也没道破，「我已吩咐温麟，辰初开始赶路，三日後便能入城，届时你提高警觉，我也不是每次都能照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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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料向来乖顺的奴才竟向後退了一步，似是闪躲。

    「老爷，小的不冷。」阿财头低低的，那模样亦不是在使性子。

    阿财赶忙走近，欠身道：「老爷。」

    老爷没抓着他一点小心思不放，满地枯叶让男人踏过，踩得沙沙作响，阿财恭敬地弯下腰，待男人走过身侧。

    阿财身子一顿，老爷终於说了。好多年前，段演的能力早已轮不到他来替命，但主子没喊停，他便一直做下去，因为那是他存在的价值之一。

    天蒙蒙亮，阿财翻了个身，不慎将面具挥开，他登时惊醒。

    「穿上大氅，别染了风寒。」

    阿财坐起身，身上盖着段演的狐裘毯，昨夜他靠着帐幕睡去，今早却在温暖的被窝中醒来，想必是老爷将他塞进了毛衾中。

    阿财不禁哑然失笑。

    阿财知道老爷若听见他的实话，一定会大发雷霆，但他其实很喜欢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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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天之大，去哪再找一名奴才同他这般，还让主子侍候呢？

    「笑什麽？」

    其实心中仍有好多话想说，但他从来都不提，即便能挑战老爷的命令擅闯营帐，他依旧没忘记自己的身份。

    秋荷一滴露，晨雾无声步，空气中透着些微寒意，阿财缩了缩身子，他一出营帐，便看见段演正与温麟交谈，他没敢靠太近，总觉得最近的老爷有许多事都不愿让他知情。

    话说得合情合理，却不似寻常的他，听在段演耳里，倒像是什麽怪病发作，没由来的正经八百，同时格外刺耳。

    而一旁肯定已备妥一盆温热的洗脸水，阿财起身更衣，发现老爷还替他处理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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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盯着鱼洗中的水，水面映照出他的容貌，阿财看了好一会儿，抬手，顺着左脸的脸廓，从眼角滑落至下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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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今後不需再用我的脸。」

    看来老爷又将他的面具取下，可他现在这张脸，分明就会惹得对方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