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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离瞥他一眼，见他低头不语，更是窝火，「总之！你顾着阿财！段元天ㄧ直想对他出手，现在总算是让他逮到机会了。」

    仲离耸了下肩，搁置不动听的言语，反常地道别：「我走了。」

    他左思右想，仲离所言不无道理，可阿财生来就是奴才命，如今却有这般为他着想的朋友，以及一票肝胆相照的兄弟，何六以为，阿财这一路走来，也不是太委屈。

    「阿财是与段当家，与我们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何六不高兴了，语气多了几分严肃，「你不曾亲眼见过，战场上死伤无数，大军压境，阿财以段当家的面孔率军迎敌，於前线冲锋陷阵，戎王的刀削过他的肩，他不退，庆王的箭穿透他的臂，他没躲，他对段当家一片丹心，日月可监！你未曾身历其境，哪懂得这份牵绊！」

    别看何六像是个头脑简单的匹夫，当年胤朝盛世时雷嚎军可是威名赫赫，要成为靡下一员绝非易事，想来若非有个段当家，恐怕他俩这辈子都没机会碰上面。

    「你！」话怎能这麽说！何六一时语塞，此刻他忆起雷嚎弟兄们是如何看待仲离，再想想他们曾说过的话，难道没比这更伤人吗？

    彷佛每回谈话他都必须占尽上风才甘愿作罢，见何六闷闷不乐，他便不再多言，鞋履一转方向，背後那人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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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何六差点岔了气，呛咳好几声。

    何六并不知道，仲离只会在他面前将这种话挂在嘴边，那无非是一种报复心态，因为明白他会内疚，或许还会有一丝心疼。

    「喔你自个儿小心点。」何六反射性地脱口而出，仲离却回过头，扬着单眉，笑得别有深意。

    他看这人气得咬牙切齿，才明白温麟说过的话，确实轮不到他们来教训仲离。

    何六点头，未经思考地又冒出一句：「那你呢？」

    「好吧，就算你说得没错，那战争呢？现在还打仗吗？别说要取段演的命，恐怕只有让他自盖天灵，如今已是太平盛世，哪还需要阿财这张保命符？」仲离扬扬唇，笑意更冷，「你瞧段演这算盘打得多精，这不是让阿财扮成自己爱人的模样了吗？可如今正宫现身，阿财仅剩的用处也没了。」

    「他要长得丑也罢，堂堂男子汉还挂着一张女人的脸，还是个人人都能在他背部踹上两脚的下人！出生入死的兄弟！？段演要真把他当回事，他今天还会是个奴才吗！？」

    「他配不上你。」

    他不禁慨叹，未料仲离却大笑两声，「我怎麽听都是一个主子狠心让奴才去送死的故事，你怎能将它说得这般扣人心弦？」

    他本唇边带笑，才刚这麽想，却突然没了心情。

    可仲离虽然掌握了他的情绪，却从未多加思考这种行为背後的目的。

    「我什麽？」仲离扬起单眉，自谑地说道：「我是什麽货色？段元天若看得上我，那该有多荣幸啊！」

    何六被这麽盯着看，一个大老粗都涨红了脸，差点要自行掌嘴。没事关心他干啥呢！

    字汇怎能贫乏到如此地步？仲离想笑，他想若告诉何六，自己早在好多年前就已经被段元天给玩烂了，不知这人会露出什麽表情呢？

    「你你很好看，不是像你说的那麽」何六支支吾吾，顿了顿又道：「反正你长得很好看。」

    何六登时一愣，半句话都插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