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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下班了。”

    她的脑子和身体空了一大部分，而那部分，名叫姜怀玉。

    “她现在好很多了，看上去也平易近人了许多。”

    吴泉给男朋友打了个电话。

    岑茉逃避的原因，不是害怕同她建立亲密关系，而是害怕同她的亲密关系无法长久持续，害怕自己深陷其中无可自拔，也害怕自己，没有能力去爱。

    她坐在草地上，风吹过来，岑茉只觉得她的灵魂同身体一道空落落地下坠着，掉进崖底的深渊，没有尽头，只是永恒地坠落着。

    真好。他希望岑茉也好。

    姜怀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静静地听他讲话，看着他悠闲地整理吧台。

    “我先走了。”姜怀玉俩手插兜，朝吴泉告别。

    她依然偷偷关注着姜怀玉的微博，现在一打开，却收到了

    “小女孩最开始也会哭会闹有很多朋友，可她从来得不到母亲的回应。她依恋的需求没有得到满足，为了使这种痛苦消亡，她选择了不依恋，也舍弃自己的需求。只是为了母亲的要求而活。加之因为母亲工作原因，小女孩几乎两三年换个学校。她一直在活在动荡不安之中。”

    她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只想谈场恋爱。我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女朋友吗我一点不甜，也不会撒娇，也办法给她依靠。我更像个病人。她会陪着我吗？我们会不会马上就分手。我是真的喜欢她吗？姜怀玉把这些问题翻来覆去想了无数次。如果她喜欢咸豆腐脑，而我只吃甜，该怎么办

    吴泉拿走她手下的杯子，姜怀玉只觉得一切都空空的。

    “嗯，我到了。”

    岑茉在终南的无名小镇呆了三天了，民宿俭朴却带着生活的味道。她每天出门散步写生，躲进森林或田野，却总是一坐就发呆一整天，画不出一点东西。她只要呼吸，脑子里想的就会是姜怀玉。

    背负着“不正常”标签的她，一个人扛着所有的苦楚却还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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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头，才发现他的爱人站在路灯下，影子拖得长长。

    姜怀玉不做声，只是指尖摩挲着杯沿。

    她每天早上起床都会涌起立刻马上飞奔回终南去拥抱姜怀玉的冲动，可她不能。岑茉的胆怯和自卑把她绞得死死的，让她无可动弹。只好行尸走肉般躲在这里。

    姜怀玉想着岑茉的模样，她黑黝黝的眼睛盈满春水，泪痣仿若画龙点睛的一笔，尖耳出尘不似凡人，脸红的时候，可爱极了。

    岑茉看山不是山，而是姜怀玉挺拔的鼻梁和起伏的胸部。岑茉见水不是水，而是姜怀玉温柔的眼波。

    姜怀玉问：“什么？”

    吴泉直视着姜怀玉的眼睛，他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告诫她。

    “她现在立刻选择逃离，拒绝了契约驯养和羁绊。”吴泉扯了扯嘴角，眼神温柔悲悯似菩萨，“逃的这么匆忙又彻底，她一定很喜欢你。”

    吴泉点点头。目送着姜怀玉离开。看她的背影被黑吞没，温和地走入了这个注定失眠的夜晚。

    “我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岑茉着了魔。

    想姜怀玉的风衣，想她握拳咳嗽清俊模样，也想她揉弄她头发时含笑的眼睛。

    “茉茉以前看上去高冷，不可接触，不需要朋友。但当我尝试后才知道，她不是不需要，她是只想要完全的，可确定的，不离不弃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