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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就懵了。

    因为就在那一天，发生了一件堪为震动天下的大事——燕翎帝驾崩了。

    我登时就头皮一麻，印象中，每次娘叫我名字就没啥好事。所以已经习惯性的，她一叫我，我就头皮发麻，何况她今天还重复叫了两次。

    我没办法，只好自己半知半解地从药箱里找了几块布条和半包草木灰，勉强用上。

    可是找她，实在不易，因为我只见过她的眼睛。

    因为她身上的气质实在不似寻常名门闺秀。

    我素来懒得记事情，但我至今还记得那天是崇宁七年腊月初四。

    我不禁想起了先前阿归跟我形容过的卫家千金卫欣悦——冰雪聪明，温柔顺婉，才貌当世无双，颇有冷后年轻时清绰绝世的风姿。

    她有一双非常清澈的眼睛，似乎一眼就能将人看透。

    娘缓缓抬起眸，望向阴霾的天空。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我竟然听到娘极轻地说了一句：如果你死了，那慕容家欠下林家的债，谁来还？

    因为她的眼睛。

    但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存心想耍我，就在我女扮男装的第二天，我初次。。。来葵水了。

    那是我第一次庆幸自己是从小学医的。

    从十二岁那年起，我决定将自己活成男子，因为好像只有这样做才能给我一些若有若无的安全感。不然我不知该如何踏上不安定的远方。

    但那天我娘却完全没有管我，因为她一整天都失魂落魄的。

    慕容家？皇族慕容氏还能欠了我们家的债？

    我一直觉得十二岁是我人生的一道坎。

    当时我和娘刚进青州城。我记得听到这个讯息的时候，娘的脚步一滞，竟直接临街坐下，像似再难朝前迈出一步。她的脸上布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些我看不懂的表情。最可怕的是，她还一直在自言自语:你怎么能死？你怎么能死？

    我曾经猜测过她的身份，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会是卫国公的女儿。

    也许对她而言，当时给我的帮助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我总想着能再见她一面认真地道一声谢。

    这是个待女子不善的世道，尤其是无依无靠的女子。

    但偏偏瞧上她一眼，便会让人觉得她很不平凡。

    林慕，林慕。

    不知过了很久，娘终于站了起来，可她还是一副失神的模样。她盯着我，面容有些凄凉扭曲，喃喃念着我的名。

    因为无论情况有多糟糕，至少都可以尝试救下自己，否则真不知那一天到底该怎么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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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高皇帝远，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燕翎帝的死对娘打击这么大，大到可以不顾身边因初次来潮而痛得要死的女儿。

    我又悄悄地回眸望了她一眼，她已经抬起了头，在依旧风华绝代的冷岚歌身前，这分明只是张平凡朴素的面容。最多只能说是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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