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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才听到燕景帝哑着嗓子发令道，“传朕口谕，废妃沈氏霍乱宫闱，忤逆不驯，今禁拘严责，囚于冷院，永不召见。”

    霍笙的唇角浅浅地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泪珠却一滴一滴顺着太阳穴流进发丝，她终于慢慢闭了沉重无比的眼睛。

    他瞥见到霍笙的唇瓣一直微微翕动着，却什么都没听见，便俯下身子，将耳朵贴近到她的唇前。

    梳妆台上有一柄烛台，她取了执在手里，一抬眼，正对上面前那面色泽古旧的铜镜。镜中的自己，尖瘦的下巴，惨白的肤色，一双眼睛嵌在面颊上显得极大，像两个黑色的深洞，摇曳不定的烛火映在眸底深处，像两簇幽幽跳跃的鬼火。

    她盯着自己如同鬼魅的身影，突然有些想笑，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柄烛台在地上打着转，火焰跳了几下，便化为缕缕青烟。

    慕容玄痛心疾首到了极处，不忍去看那些被鲜血浸透的衣衫，帛布。。。更不忍去看那铜盆中的那一团血肉模糊。

    如果可以，他真想杀了她，可惜他终是有些不忍，她毕竟是自己舅舅的女儿。

    整个宫殿像似全都死了一般。

    她突然睁开眼睛，从塌上挣扎着爬了起来，赤着脚，披散着头发，摇摇欲坠地向前走动。

    内侍监生怕触及龙颜，极快地应下，挥墨一字不漏地书下圣旨。

    “你为何要。。出卖我？”

    殿门忽然被推开，外头刺眼的光亮射了进来，她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

    一点一滴，极轻极轻地坠落。

    滴答，滴答。

    只听她嘴里断断续续地喃喃念着，“贵妃娘娘。。求你。。不要伤害孩子。。求你。。”

    ‘噌’的一声，她倏地抽出架在一旁习武用的短剑，挪动着沉重地步伐，从齿缝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自己为那个人所做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是你。。。”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听见更漏中水滴的声音。

    那是他的骨肉啊！

    “诺。”

    殿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不清。

    咣当一声巨响，那名宫娥吓得一哆嗦，赶紧跪了下来，将面颊贴服在冰冷的地砖上。

    “娘娘，您怎么起来了。。。万万不可啊。。。您的声音还很虚弱，需好生调理才是。。。”

    身体好像被人掏空了一般，甚至连痛楚都感觉不到了。。渐渐地，眼前只剩下刺眼的光，白茫茫的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慕容玄的心登时像被钢针狠狠地戳了一下，他攥紧了双拳，眼神中似能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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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那个人或许该满意了吧。。。

    可她还是睁着空洞麻木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盛怒的燕景帝。

    极静。

    霍笙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名唤作阿绿的宫女，声音像撕裂的风声。

    只见他一脸铁青地立起身来，好几次张开口，却一个字都没吐出。底下的人见了，立马把头埋得更低，只觉得心里的恐惧愈加强烈。

    那名叫阿绿的宫娥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停地颤抖，任由悲愤难遏的霍笙将冰凉地剑刃抵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