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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将两人的身影拉得斜长，望着两个影子之间的空隙，顾泽突然觉得，自己应该牵住身旁的伊人。

    顾泽没有回答，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的那一点微弱的亮光。

    顾泽的唇明明就在自己的耳边，可慕容泠却突然觉得她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潮湿。

    顾泽一下子贴近了自己，让慕容泠倏地瞪大了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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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泠掌心的萤火虫微微振翅，慢慢从掌心盘旋而上，照亮了两人不可思议的眸子。

    顾泽呆呆地望着黑沉一片的泥土，不知为何，心中变得有些莫名哀伤。

    “罢了，你走罢。”慕容泠幽幽地道。

    如果可以，不过想再看一眼故事的花灯和人们的思念。

    但那只萤火兄却像似故意在跟顾泽玩捉迷藏一样，无论她尝试几次，就是抓不到它。

    她心道，拜托了！萤火兄，你就委屈一下，让她看一眼后，我就马上放了你！

    顾泽冒汗的手掌微微擦过她的肌肤，停驻在她的发间。

    顾泽小心翼翼地将那只蜷于掌心的萤火虫放入慕容泠的手中。

    “顾大人，你这是？”慕容泠不解地问道。

    她狼狈地跌坐在河床上，不甘地喘着粗气，大汗淋漓。

    慕容泠走到她的身边，用袖口轻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汗渍，低声道，“顾大人，还是谢谢你。”

    她不过是想最后自欺欺人一次，替母妃走一遍最初的那些美好。

    顾泽转过头，看到慕容泠慢慢敛下了眉眼，许久，听她淡淡地道，“想来，上苍终究待万物不够慷慨。过去种种，都跟这逝去的河水一样，再也无法重来。”

    “你瞧。”

    顾泽低落地对上了慕容泠的眸，却突然瞳仁一缩，一把抓住她为自己拭汗的手，紧张道，“你。。你别动。”

    她跳下干涸的河床，悄悄朝对岸的一丛茂林走去。

    这样，两个影子是不是就可以一直走下去？

    可这些微薄的念想，如今也都成了奢望。

    她慢慢张开双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扑上前，不料脚下被石头一绊，结果扑了空。

    四目在微光中相视，时光好像被定格了，就连蝉声也在这个夏日的夜晚慢慢消逝殆尽。

    两人将马匹拴于树上，并肩走在青石小道上。

    其实打从一开始，她便知道今晚顾泽是来与自己告别的。

    不知过了多久，顾泽一瞬不瞬地盯着慕容泠，轻声说道，

    顾泽却突然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哎！别跑啊！”

    “嘘。”

    慕容泠怔怔地盯着那团老实呆在自己掌心的微光，突然间微风轻轻起，有无数微光慢慢从草丛中飞出来，旋绕在两人周围。

    那只该死的萤火虫已然消失在夜空中，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两人终是走到尽头，那本是一条小河，可如今却早已干涸。

    望着慕容泠明明很落寞却又勉强装作不在乎的清绝侧脸，在那一瞬间，顾泽突然意识到，其实她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被那个故事羁绊住心魂，又好像挣不开宿命的轮回。

    当然她不敢这么做，但不可否认的是，有那么一刹那，她突然希望长夜永驻，再也不要拂晓。

    顾泽紧追着那只漂浮在空中的萤火虫，但却屡屡扑空。

    “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