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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定决心，莫四娘点头打气。对，就这么办。

    莫四娘该知足了。尽管她们之间存有难以解释的微妙情愫，但那个人确实是这辈子所结识过最棒的朋友，光是为了这点，莫四娘就不能让她带着遗憾离开安益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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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绿荷重重踏步，边抱怨边走

    莫四娘站在房内，抱着那件只差一些就完成的外袍，无法言语。

    她榻下床，没穿鞋，白袜抹在地上，二话不说就抢过那件已经成型、看得出是外袍的布匹。「不要碰！妳已经要把妳姊姊带走了，就不要再碰我的东西，不要再碰了！」

    也许，那段日子，她与她的相遇与相处，就是上天安排的最大恩惠了。否则，以她一个平凡妇人，又怎么可能跟锦绣山庄的庄主相识一场，还曾分着蕃薯共食、挟着鱼聊天嘻笑、坐在路边吃凉粉呢？

    忽然，房门又被打开了，苏绿荷又被丢了进来，

    即使之后会有很长一段日子想念她，即使当她走后，那个夜里莫四娘会嚎啕大哭，但一定要让她记得、离开时自己脸上祝福与感激的笑。

    苏绿荷说完，不待莫四娘回应，转身便走出房门。

    「莫夫人。」苏绿荷礼貌性的称呼，本想减少对方的敌意，却只引得莫四娘眉间更加紧皱，一张颅圆额展、眼眉美长的姿容，顿时全凝结成一团，着实可爱。她不禁轻笑，柔和道：「正如妳所言，姊姊这家是不能不回的，她还肩负许多条性命，有义务为那些人讨回公道，但要带着什么心情回、要舍弃还是要留下东西等以后再拥有，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我知妳与姊姊今日有些磨擦，姊姊的行为也有失礼节，但时间迫在眉睫，没有让妳们为一些小事吵架的空闲了，什么才最重要，把握时机去抓住吧。我言尽于此，还望妳好好想想。」

    她能察觉门外那人的动静，紧绷身子，凝视房门，却不知该不该进入。

    正当莫四娘感动得要命，苏绿荷已经嘀咕完毕，认命走到莫四娘身旁，从衣襟暗袋抽出一块牌子。

    「补偿。」门外，响起了柔雅的声音，冷冷的、淡淡的。

    苏绿荷因莫四娘这一吼而退了一步。

    唉、真是胆小的不能再胆小！

    「──唉呦！」她这次跌在地上，揉着娇小俏臀。「姊姊啊，我都道歉了，妳还想怎样啊？！」

    苏绿荷转头对门外道：「姊姊，我这官印够“礼轻情意重”了吧！再把我丢进来，就算打不过妳，我也跟妳没完没了！」

    「呶、拿去吧，这是提督官印，带着这个能让妳受官府保护，甚至可以指挥一批官兵，是我去锦绣山庄前爹给我的，可不是我偷来的啊。」苏绿荷见莫四娘又发起呆来，只好硬把官印塞到她怀里，却无意中碰到胸脯，见莫四娘似乎要尖叫，便立刻捂着她的嘴。「别叫！妳叫了，我又要被姊姊打了！等我将来能打赢姊姊，妳再叫也不迟！」

    什么才最重要，她当然很清楚，但这个重要之物，已注定无能触及，更遑论是抱在怀里，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绝不被别人抢走。

    熟悉地使人心尖抖颤。莫四娘突然觉得，好久都没听到她的声音了。

    苏绿荷是太过惊讶，并没恶意，但莫四娘已被她那一口一句外人给刺得动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