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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来去匆匆的游客里停下脚步,字斟句酌着通过了申请,最后只中规中矩地发了一句:你好,我是季玄。

    不过,原来还有人信苟啊。

    “孩儿不孝,是孩儿不孝啊!”荀或双手合十作痛哭流涕状,“我就不该学医,医学狗就不配有女朋友!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秃了少年头,空悲切。”

    那是在去年暑假,季玄从吉隆坡的飞机上落地,刚换上中移的sim卡,微信就跳出一则好友申请,头像是一张在吐舌头的拉布拉多,申请备注:加我加我快加我!我是你大学新室友荀或!

    “九点,”俞斐打了个哈欠,“很迟吗?狗爷你过分了啊,放假还不许人赖床。”

    预演预演着变成了真的沧海一声叹:“找对象真难,我坏习惯太多了,又懒得改,谁受得了啊。”

    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单身狗!”荀或瘫倒床上哀叹,“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夜生活啊!”

    又再瞥过他的头像,眯着眼的米黄色狗狗,舌头耷拉得又惬意又憨。季玄直觉这个苟或应该很好相处。

    我,季玄想。

    荀或坐起身,盘着腿看季玄一件一件地折着他的冬衣,忽然喊了一声“妈”。

    罐装无糖啡。

    时值清晨六点半,季玄预想不会立时收到回覆,锁屏以后循着指示牌去找的士。

    季玄一愣。

    然后他正色,让季玄学着他妈的语气,反问为什么你爸找得到女朋友。

    “为什么你爸找得到女朋友。”季玄语调平沉,对折起荀或的格子围巾。

    “才吃饱,别躺。”

    “你变了小鱼!你以前八点都晨跑回来了!”荀或原地弹跳,指着俞斐颈间吻痕,“爱情!都怪这万恶的爱情!你堕落了!”

    褚臣往牙刷上挤了道牙膏,放进嘴里洗漱前先嘲笑:“你是嫉妒我们有夜生活。”

    荀或耸了耸肩,没再追问下去。

    帮季玄时确实是“抹”了,银刃贴着面皮走过,边边角角雨露均沾,平整得令荀或猛男落泪,迎着吸顶灯扭转手腕,让覆了一层果酱的面包折射着光线:“bling,bling,开启一天好心情。”

    不怪他把字看错,凌晨机实在消损心神。他在宿舍楼下看见就近有间便利店,转进门内打算先买罐咖啡。已经因为国际生手续问题落下了两个星期的课,舟车再劳顿也不能闷头补眠,安顿好行李就要去赶十点半的生化。

    季玄抬起头。

    季玄碰上咖啡罐口,另一只手僵在半空。看来是同时选中了这个牌子,季玄礼貌地把咖啡递过去,自己再拿

    他们吃干净早餐后同租的另外两位才姗姗来迟。荀或擦干洗碗的手控诉:“你们看看这都几点了!”

    荀或在季玄生命里的出场是经过铺垫的,第一波声势由他自己营造。

    荀或凑过来:“到底发了什么噩梦啊?一晚没睡,脸还这么臭。”

    “那全是他积了八百辈子的福气!才有您在人群之中多看了他一眼。像您这样秀外慧中的完美女性,实在可遇不可求!因为您,我的择偶条件无法不严苛:要好看、要能干、要温柔体贴包容我所有坏习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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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神经的荀或难得心细。季玄神色缓和些许,摇了摇头,意思是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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