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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或越哭越厉害,一段话被泪嗝噎得不成调:“能、能认识你,我这辈子都值。”

    用了最后一点气力洗漱,过后荀或彻底死机,栽进床里像条死狗。素来睡不踏实,现下却是动也不动地枕在季玄手臂上。

    季玄的另一只手圈住了荀或的腰,隔着睡衣一节一节摸着荀或的脊骨。

    其实荀或并未胖多少,身子骨还是瘦,隔着皮就是骨,中间少了肉,抱着是会有点硌的。

    他婴儿肥未掉,由此显得面相和蔼丰润,双眼清澈而灵动,两道眉常舒展着,加之生来一抹微笑唇意,五官拼合起来有少许女相,却还是男性的骨架,肩宽而臀窄,与同性相拥好比方凿圆枘,并不契合。

    可季玄生得高,荀或像是为他量身订造,分寸恰好地收进怀里,肢体相缠得充满宽慰,那种将最后一块碎片嵌进拼图里的完满感。

    即便醉得厉害,荀或却只将闹钟往后拨了两小时。他一向认为与时间最不划算的交易是晚起,早上下午晚上三个时间段,一赖床就少了一截,十分亏本。

    摸索着关掉床头柜闹铃,默数三声打算起身,然后才发现他想要离开这张床,还得经过季玄同意。

    他抱得很紧,紧得荀或开始怀疑自己读了假书:睡眠时肌肉不是呈放松状态的吗?

    些时过后又恍然大悟,扭过腰看季玄睫毛微颤。荀或乐呵呵地捏住他鼻子,捉迷藏捉到人一样嘚瑟:“你装睡!”

    季玄睁开无辜的眼睛。昨晚的对话荀或早在梦中忘了大半,贱兮兮地摸了摸季玄搭在他腰上的手,不记得是自己发出邀请,反而质问:“干嘛抱我?”

    “抱……?”季玄眨眨眼,明白装作不明白,“哦……对不起,可能抱错了。”

    说着就要收回手,荀或一溜翻到他身上,气势汹汹地把季玄床咚了:“抱就抱了还赖账!什么抱错了!你想抱谁!”

    方沛的脸又浮现,荀或才想起这件事还没处理干净,又问:“是不是她?”

    “谁?”

    “你说谁,昨晚除了我还有谁坐你旁边?”

    “没有谁,”季玄乖巧地摇摇头,“只有你在我旁边,只看得见你。”

    荀或都不知道季玄原来这么会说话。

    “小荀,”他又认真地、带些严肃地一个字一个字说,“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好。”

    荀或被哄飘了,出门迎着寒风吹散粉红泡泡,才猛然想起这话自己曾说过的。

    在旅游车鸣笛的那一霎,季玄不动声色,实则全听在耳。

    除夕将到,荀家即将被解放的两头社畜欢欢喜喜地说今晚回来一起包饺,然后撒手让小朋友们去安排,角色完全对调。

    擀饺子皮是个技术活,要薄才能突出馅香,又得有韧劲才不易破。荀或边和擀面师傅唠嗑边等季玄回来。猪肉铺在街市中段,走进去得淌一地泥污,季玄说他一个人去就行。

    猪肉、葱花、白菜、虾仁,大袋小袋提回家,随意混搭。

    荀或把季玄利索剁猪肉的视频发上404微信群,配了个坏笑的表情包,很快收到俞斐回覆:鸡兄刀下留猪!

    他和俞斐在群里互相交流了近况,然后俞斐又小窗敲他:你二月十四那天能不能开直播?

    一条狗:那不行,鸡哥羞涩捧花看见戒指又暴哭三百回合的样子只能由我独自欣赏

    一尾鱼:……你是不是对小鸡的性格有什么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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