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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坐了起来,摸黑就往他嘴里喂了一片指甲。

    自家闺女的指甲,吃了也就吃了,但那点小火苗给吓的,熄灭的无影无踪了。

    就在贺译民静静躺着装睡的时候,不一会儿,小丫头爬起来,又掰开他的嘴巴,往他嘴里喂了一枚更大的,脚趾甲。

    天啦,这丫头究竟要往他嘴里喂多少东西才算够?

    ……

    做生意就得趁热打铁,第二天一天,陈月牙专门到徐莉家借缝纫机,准备多多的绣出几件白线衣来卖,结果刚走到巷口,就见一群红袖章排着队的,正在往大百顺口的菜市场走。

    “超生哟,可怜见的,我家福妞都穿上裙子了,你瞧瞧你那样儿,满身的补丁。”迎面碰上程春花,她笑嘻嘻的就来了一句。

    陈月牙冷冷说:“不就一件裤子,我不缺那个钱,但我家闺女不好穿裙子。”

    “我也就随口一说,贺译民要当初不和宋思思离婚,生的孩子也可怜不成如今的样子,唉,说到底还是咱们人太苦,命里没财啊。”程春花笑着又说:“看看咱们福妞,是宋思思干闺女,逢年过节宋思思都得带她上北京买两身衣服,你看她身上穿的哪件衣服不好看,有补丁!”

    宋思思是谁,钢厂书记家的女儿,贺译民只结过三个月婚的前妻,俩人不知道啥原因离的婚,离婚后也都三缄其口不谈对方。

    当然,贺译民之所以一病倒,钢厂的工作就没了,也跟他离过的那次婚不无关系。

    陈月牙没当回事儿,但是程春花和何向阳因为是老街坊邻居,又因为巴结钢厂的书记一家子,硬是让福妞认了宋思思当干妈,整天拿这事儿刺陈月牙。

    就好像要是贺译民当初不跟宋思思离婚,现在日子过的会有多风光,生的孩子日子又会过得多好似的。

    “人宋思思自己都没急眼儿,哪来的哈巴狗,在钢厂工作,舔领导舔疯了,不但巴着求着认干爹拜干妈的,天天在我跟前拿宋思思说事儿,舔这么卖力人宋思思知道吗,知道你在这胡同里的丑样子吗?”陈月牙掂着手里的大缝纫机说。

    程春花俩口子确实因为在钢厂工作,巴结宋思思一家子巴结的厉害,但给陈月牙说成舔,也太恶心了吧?

    “月牙,你不知道吧,有人把投机倒把分子们给举报了,从今儿开始,百顺菜场和鸽子市上红袖章们就长驻了,见谁敢练小摊儿就抓谁。”程春花又说。

    她不知道陈月牙进了多少衣服,但估计那些衣服全得砸在陈月牙自己的手里,心里辛灾乐祸,简直想笑破肚皮。

    但谁知陈月牙也是一声冷笑,却说:“砸就砸呗,我不过进了两块钱的衣服,你们家进了至少百八十件衣服吧,你自己都不着急,你觉得我会着急?”

    程春花昨天跑到厂里,发动自己认识的人去卖衣服,结果只卖出去三件儿,剩下的还在手里砸着呢,一百多块钱的衣服要真砸在手里,两个多月的工资啊,难道全留着给福妞穿?

    给陈月牙戳中了她心里的气恼,程春花脸色刷的一变,走了。

    超生觉得吧,妈妈虽然斗嘴斗赢了,但肯定也不高兴,虽然说线衣全是没本的东西,卖出去多少,给那个人把钱给了就得了,卖不出去,原把衣服给他拎回去呗,这有啥?

    但是妈妈着急要接贺斌和贺炮回来,当然想赚钱,想赚钱就得发动脑筋的想,该怎么办啊。

    爸爸去上班了,妈妈把个缝纫机架在院子里,歪着脑袋正在削鱼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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