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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你是我的赤糸吗？”她沙哑着嗓音，断断续续地问道。

    她蹲下身，仰望着沈绥低垂的眉眼、赤红的眼圈，道：

    沈绥伸出手，附上她抚摸自己面颊的手，用滚烫的掌心温暖她的寒。她忽的笑了，抬起另一只手，轻柔地抹去张若菡的泪，道：

    室内静谧下来，只余张若菡隐忍哽咽的声响，与沈绥压抑痛苦的气喘颤音。

    她手中的篦子已经开始替她梳理发髻，沈绥伸手，拉住她的手。声线低沉，有些无奈地呼唤她的名字：

    “你明白，我只能束发戴冠。”

    张若菡将干巾挂在一旁，开始用篦子梳理沈绥的发。每一下，都无比认真。沈绥心底翻滚着无数的话，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破案时的伶牙俐齿，此刻却成了笨嘴拙舌。她只能继续僵坐原地，任由张若菡摆弄。

    “是梳双丫髻，还是垂练髻？”张若菡忽然随意问道。

    “莲婢……”她试图开口与她说话。

    我错过了你的成长……

    沈绥：“……”

    “我错过了很多……”

    “我记忆里的莲婢姐姐，不该这般轻易哭泣。她总是那样淡然冷静，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找到解决事情的办法，不是吗？”

    “我……”我怎会没有对不起你，我对你不起的事太多了，还一辈子也还不清。

    无数的话哽在喉头，沈绥说不出口，她只道：

    再度安静，张若菡颤抖着手指，缓缓抚上她的侧脸，沈绥感受到她掌心里无尽的透寒。但她明白，张若菡此刻内心之中的寒，更甚十倍。那是一种心绞剧痛带来的寒凉，一种难以想象的折磨带来的寒凉，一种……隔别十七载时间长河带来的寒凉……

    “莲婢……”

    “还是双环垂髻，亦或反绾？”张若菡打断她。

    “对不起什么……”张若菡止住了手里的动作，“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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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若菡的手在颤抖，如她的身躯一般。沈绥仰首，看见她眼眸已红，有泪蕴眸中，闪烁如星。

    我害怕我认不出你了……

    你给我个明确的答案……

    “我明白。”她声音很轻，“可我不明白，你怎么就……眨眼间长这么大了呢？比我高了这许多。胸口束着，气闷吗？月事来了，难受吗？你长大了，该是什么样的容貌，我忘不了你那巧鼻殷唇，精致小巧的模样。那样好看，长大了又该是何模样？……好像只有这双眼，没有变。”

    “我知道你怕，我也怕。但我们其实都不必怕，因为我回来了。十七

    沈绥：“……”她张口，差一点就回答了，却硬生生止住。这句问话，她太熟悉了，十七年前，张若菡几乎每日晨间都会对她说。

    “你想让我说什么？”沈绥缓缓道。

    张若菡深吸一口气，道：

    “好吗？”她祈求。

    “太久了……我害怕……”

    沈绥眼圈慢慢红了，张若菡的泪缓缓滑落。

    “你为什么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张若菡低低地问，话音里蕴着浓浓的鼻音。那声音柔软无助，仿佛在向沈绥祈求些什么。

    张若菡怔怔地看着她。

    她张口，话未出，泪却先流。

    “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