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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知道的是,你和莲婢行房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即便你用了右手,即便你的右手有伤口在流血,可这出血量,太不符合常理了。”

    “那都是我的血,莲婢没有事, 她只是太累了。”沈绥虚弱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颦娘回首, 便瞧见她迟缓地坐在了不远处的墩子上,面色似乎比方才还要苍白了。

    沈绥气若游丝,几乎是强撑着在与颦娘说话:

    “我的血液自己淌进了莲婢的体内,我止都止不住。颦娘……我流了好多血啊……”她仿佛在叹息,又仿佛如幼时般在和颦娘撒娇。

    颦娘只觉头皮炸开了,发丝一根根倒竖。她张大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颦娘走进了房内, 浓郁的血腥气将她包围。她眼角在突突地跳, 脚步僵硬地缓缓走到榻边, 便瞧见榻上褥子沾满了鲜血。张若菡已经被沈绥穿上了简单的衣物, 被子掩在她胸腹部,再往下, 沈绥也没敢完全盖严实了,张若菡一双秀美的腿, 还露在外面。她沉沉睡着, 毫无所觉, 面色倒是很宁静安详,红晕犹存。

    “到底怎么回事?”颦娘很震惊,“你的手?!”

    颦娘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半晌后她才问道:

    “她们无碍,眼下不方便,还请公主见谅。”随即她看了一眼沈缙,沈缙似乎从颦娘眼中看到了什么古怪的情绪,但是颦娘什么都没说

    沈绥简单解释了一下街市之上遇见安禄山之流,割手解救女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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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娘子……这是……”颦娘小心凑过去, 瞧见张若菡腿际刺红的鲜血, 在她瓷白的肌肤之上流淌而过,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线。那血线汇集在床榻尾端,一大滩印在雪白的褥垫之上, 颦娘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沈绥抬起左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半阖着眼说出了今夜最后一句话。这句话,几乎将颦娘打倒:

    然而颦娘却觉她的话仿若五雷轰顶,她倒退几步,大脑一阵眩晕,费尽周身的力气才站稳。数十年来,她作为一个医者建立起来的所有观念在一瞬间被击碎崩塌,她没有怀疑沈绥在编谎话骗她,她也无法去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差错,她知道她方才听见的每一个字,都是之前千真万确发生的事,她身后那血淋淋的床榻是铁一般的证据。

    沈绥撑着颊颐再一次累得睡着了,颦娘呆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一咬舌尖,以痛觉刺激自己振作起来。她先是坐到床榻边沿,扶起张若菡,将汤药给她喂下。剩余的一点,也灌进了昏昏沉沉,神志不清的沈绥口中。沈绥在与张若菡接触的过程中,肯定不可避免地吞下了少量的金醉坊春/药,因而她也需要解药。

    接着她立刻走到门口,开了一道门缝,与门口的无涯和忽陀低语道:

    “我也不知道……我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感觉我的血液……活了过来……它们有自己的……意志……”

    “阿爹……”颦娘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望向屋顶,她或许是在透过屋顶望向天际,这两个字,代表着她最为无助的呐喊。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两人立刻应是。忽陀招呼几个弟兄匆匆离开,无涯从门缝中挤进了屋子。门外的李瑾月很焦灼,询问她能否进去看看,颦娘只是回了一句:

    “无涯,你进来,忽陀,你去准备热水,越多越好。拿两个大浴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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