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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女士看着齐紫凌，看了一会儿，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我妈妈姓方，是意大利语翻译家，她认为意大利文化的精髓就在佛罗伦萨，所以住在这里，嫁给一个德国人，没有其他孩子……”

    “嗯，我还好。”

    桌上摆着一台电脑，旁边放着一本书，而那位女士的目光直直定在电脑和书本上，似乎无暇去看外界的任何事物。

    方女士点头说：

    方语手上挂着点滴，并没有阻止。

    “别紧张。”

    云韵看了看她，只觉得她双颊绷得很紧，面容严肃，也不知在想什么。她直觉齐紫凌肯定不会说，也就没有问。

    “这是人生必经的过程，况且，我问过医生，是可以切除的，只要不复发就好。”

    终于走进病房，看到那位女士时，云韵觉得自己之前的预计有些偏差，忍不住绷直了脊背。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你不是方教授吗，怎么，现在在我面前露出这么柔弱的样子，你不会恼羞成怒吗？”

    云韵吓得一个激灵，赶忙上前几步说：

    “你还知道要做手术的？这里是意大利，不需要你在病床上感动中国。”

    这个名字云韵也被齐紫凌科普过了，是方女士自己改的，为了配合自己翻译家的身份。

    齐紫凌走进来，她只是转了下头，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也并不惊讶，似乎她早就预料到了。

    她拿过一个枕头，放在床头位置，对方语抬高下巴，冷声道：

    “你好，我是方语。”

    云韵嘴里涌出了一种非常强烈的味道，但她却很难形容那是什么，不好也不坏，混合着迷迭香和刺激性很强的青花椒味，一点也不带中老年人特有的那种浑浊感，提神醒脑。

    方语看着齐紫凌，眼神有一点柔和，张了张口似乎想反驳，却还是温和了一些语气：

    齐紫凌冷冷地哼了一声，走过来，伸出手不由分说地把床上小桌上的东西都拿下来放到一边：

    “病人就该有病人

    半路上，齐紫凌忽然伸手过来，抓住云韵的手，目视前方说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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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长相跟齐紫凌有着极其相似的地方，但气质和神情是完全不同的。她身材很好，保养不错，可每时每刻都仿佛在朝向更高级的目标，紧紧绷着自己，对尘世间的一切都蔑视。

    这时，齐紫凌终于发出一声轻蔑的哼笑。

    方语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女人，头发因为疾病而变黄变稀疏，皮肤和气色很不好，但身姿和眼神依然坚强如钢铁，坐在病房里都好像是坐在大型学术会议上，一丝不苟。

    然后她把视线转向了云韵。

    齐紫凌把东西放到旁边，把桌板收好，动作竟是不可思议的温柔。

    “伯母，您好，我是云韵。”

    那位女士虽然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却带着一种高傲而冷漠的神情，脊背直挺挺的，面对着小小的床上桌。

    齐紫凌用平铺直叙的语调开始说起了母亲的生平，眼睛一直看着前方，没跟云韵对视。

    两人直接打车去医院，对窗外的风景谁都没空欣赏。

    而齐紫凌同样如此，抱着胳膊站在门前，没有往前走的意思。

    云韵从中体会到了一种无力而疏远的冷，只能握紧齐紫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