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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说自己的身份,虽然阿泽还是恭恭敬敬像老祖宗一样供奉他,又过了一些日子,阿泽带回来一个眉来眼去的小美人。
——可,他们从没有回头路,也不说后悔。
他羞愧不敢见人,见了阿泽,也只好谎称自己是他夫人的爹,男人看了他,竟然也真的信了。
结果却被新郎官堵个正着。
如此,便是往后余生了。
夜暮灯火倦人归。
柳文清想起那一日他们从轮回中清醒后问柳文泽的话——“后悔吗?坠入时间的漩涡。”
当时的柳文泽没有回答,只是耍赖说,“为了不让我后悔,你要陪着我。”
柳文泽没有再追问这件事,柳文清自己系了安全带,“我们回家吧,阿宝在等我们回家呢。”
柳文清摇摇头,漫不经心地说,“我大概是被一只蝴蝶迷了眼睛了。”因为迷了眼睛,到今天才彻底想通。
他心里难过极了,可是他这副模样,又不敢承认说他是他的妻,甚至连吃醋的立场也没有,只好看着阿泽和小美人继续秀恩爱。
又过了一日,家里便送来了十车的聘礼,说不要娶他们家的姑娘啊,要他们家的三公子。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坐在柳文泽的车上了,柳文泽问他,“做噩梦了?”
忽的有一日,不知怎的,他变成了耄耋老人。
无厌憎,无疾苦,无生离,无死别。
他们恩爱了许多年。
他鼻子酸得厉害,他曾不止一次的设想如果没有柳文泽会如何,可是到头来,说慷慨的是他,怯弱的还是他。
终于有一日他跟他提起要续弦,请他替他张罗婚事,他又难过又生气,可是委屈又说不出来,就想着在他的新婚之夜连夜逃走。
他把他圈在怀里,生气的磨着他的鼻子,说,“梅卿,即使在梦里,你也不敢伸手要我吗?”
他这样一个男人,就糊里糊涂的嫁过去了。
他现在才知道,柳文泽不回答,不是因为不敢回答,而是因为太过沉重,卿心我心,他们从来都是一样的。为了这悖逆的选择,他们被时间抛弃,做了时间的流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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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个男人长着一张柳文泽的脸。
沿着时间的长河,或许他们一直就这样走下去了,或许选一个时间节点落地生根,过完他们的人生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