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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梅长苏垂首，拨开橘子，径自吃了一瓣。“我身体不好，常年服药，一屋子药气。飞流不喜欢苦味，所以，便时时点些香冲散。”

    “不妨事，”梅长苏微微一笑，“殿下登门，可是有事？”

    他脸色苍白，如披霜雪，嘴唇更是毫无血色，黑发并未束起，长长得披在肩头，病骨支离，显是真的病了。萧景琰想起传言，登时心下一阵不痛快，道，“先生的病，可还好些了么？”

    萧景琰“哦”了声，道，“这一次似乎病得格外厉害。”

    可见病的也不是多厉害么。萧景琰暗暗冷哼一声，这个术士，动不动装神弄鬼，也不知私下做什么勾当。这段时间，梅长苏的病引得靖王府议论纷纷，有人说，说不定那位江左盟的宗主是被戚猛吓出了毛病。这话听到耳朵里，不由得萧景琰不烦。他不喜梅长苏不假，但若真是因为自己人而致人生病，那便是他的不是了。

    “太奶奶觉得我同霓凰合适。”林殊说着，面色也是一红，“我同你不一样，我是‘常人’，再说了，霓凰是个好姑娘，我很……”

    “先生喜欢熏香？”萧景琰摸了摸鼻子，道。

    萧景琰没好气道，“我跑出来便跑出来，干你何事？”

    ?

    “问我做什么，我倒要问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林殊一身银色铠甲，笑嘻嘻地蹲下，戳了戳他的下巴，“干嘛自己跑出来？”

    “为什么乱？”林殊依旧笑嘻嘻地，“可是看中了哪家的‘太阴’不成？”

    为着梅长苏的病，寝居四面窗户紧闭，垂着长长的软帘。雪光黯淡，梅长苏的表情便格外模糊不清，“一直病着，习惯了……也就习惯了。”

    河畔草青青，陌上谁家风流年少，且笑且行。

    “你很喜欢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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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宅尚未修葺，庭院光秃秃的，一应皆无。绕过走廊，穿过一处厅堂，就到了梅长苏的寝居。一进门便温香扑鼻。屏风后的梅长苏裹着厚重的裘服，拱了拱手，淡淡道，“靖王殿下。”

    萧景琰睁开眼睛，腰上重重地挨了一脚。他皱起眉，道，“做什么！”

    萧景琰做了一个梦。

    “喂，喂，水牛！”一个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水牛！大水牛！”

    “你们呀，一个比一个怪。霓凰这两日也不理我，躲在穆王府，你说怪不怪？你也是，我喊你，你却跑了。”林殊一双眼睛咕噜噜转了几转，“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得罪了你们么？”

    林殊刮了下萧景琰的鼻子，略带羞涩，又有几分苦恼，“是

    梅长苏点了点头，拿起一枚橘子，在手中慢慢转动。他怀里放了拳头大的一个手炉，似乎点了香饼一类的香料，一缕暗香，如月下梅影，幽幽浮动。

    “胡说八道些什么！”萧景琰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我又不是你，早早订了亲……”

    “没什么大事。”萧景琰坐在梅长苏对面，片刻后早有人奉了茶上来。萧景琰端起喝了一口，茶汤澄碧，便随口赞道，“好茶。”

    “不必了。”话出口又觉冷硬，萧景琰抿了抿薄唇，道，“……我平日里不怎么喝茶。”

    “没有。”萧景琰翻身坐起，推开林殊的手，“我心里乱，想出来静静。”

    “这是江左新产的雪顶茶，若是殿下喜欢，一会我命人送到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