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藤莱(3/3)

    不过他那几个玩闹的兄弟姐妹们都调笑说,一定是太子殿下挨板子疼得滋儿哇乱叫的事迹太可怜太声名远扬,远在山那边的老先生都知晓了,过意不去于是拿来做慰问的,真是凄惨凄惨,不如这把刀就取名叫“疼来”好了。

    恰巧李情从此经过,刚好只听见这最后一句,不由笑着问道:“哦?这是谁的刀?为何要取名叫疼来?哪个疼?哪个来?”

    于是众人又是一顿哄笑,有人笑得都要倒在地上了道:“是太子殿下的刀,太子殿下的疼,太子殿下的刀来”

    本就笑得吐词含糊,说得又是让人一头雾水,趁先生还没明白过来,赵安赶紧装恶脸驱散了一众兄弟姐妹,眼疾手快把刀献宝似的塞到李情手里,不慌不忙信口解释道:“是送先生的刀,藤蔓的藤,蓬莱的莱,因刀身一侧刻有花叶云纹得名。”

    “先生看看喜欢吗?”

    李情果然很喜欢那把刀,这么多年几乎一直配着,包括宫变的那天。

    果然刀造出来就是为了流血的,那天赵安亲手拿着那把刀捅进了赵玄的胸膛,再然后,又亲手捅进了自己的胸膛。

    如果可以,他真的再也不想看见这把刀。

    那边李情似乎回转了过来,赵安把刀放回原处。折子仍躺在一旁,状似动也未动,李情问道:“怎么不看?”

    回忆起不妙往事的赵安心绪飘忽,随口胡诌道:“黑灯瞎火的看什么啊!”

    本来是想倒给他喝的茶,也不知道为什么,李情一看到这人眉目愁容,满面惆怅,以及情动过后衣衫凌乱的样子,就忍不住把茶杯在上空倾斜了一个角度。

    涓涓的深绿细流汇聚而下,淅沥沥尽数倾泻在赵安白里透红的脸上,顺着下巴脖颈,流过美人骨,细长的水流伸进揉乱的白色衣领,纯白色的亵衣沾了茶水变得几近透明,勾勒出乳珠凸起的轮廓贴在胸膛上,散乱的长发被湿成一股一股,鬓边额前的碎发贴在脸颊边,侧落的几大滴水珠被浓密翘长的睫羽接住,眨眼时扑簌扑簌亮晶晶的。

    赵安撑起来抹了一把脸,把手里的水往李情身上一甩,哑着嗓子叫道:“你有病吗!”

    看着他浑身都水光淋淋的,以及意料之中恼羞成怒的样子,李情摸着下巴凤目上挑,十分满意道:“别说,今上这样淌着水,还真好看。”

    “滚!”

    茶水迷了眼睛里,眼底蒙了雾一样,赵安没点好气的,下意识随便抓着个东西就往李情身上扔,那本折子打在他身上便落下,开花似的散了开来。

    李情不理会他的闹腾,拾了折子连着金印一起扔进赵安怀里,道:“盖个印吧。”

    接了手,看也不看,胡乱抓了印瞧着个空白地方就给盖上了,而后眼皮子也不抬的就扔了回去。

    听着响砸得还不轻,心里稍稍舒服一点儿了,赵安睨他一眼,随即切齿痛恨道:“你就是闲的来折腾我,你写的折子,我盖不盖印有什么区别。”

    “我让萧顾带人去南边赈灾了。”

    赵安动作一滞,垂着的眼眸闪过一丝微光,却很快黯淡了下去,翻了个身若无其事道:“那又如何?”

    李情似笑非笑,把折子慢慢叠好,收进怀里缓缓道:“不如何。赵玄接手江山后着实打理得好,如今留的这个烂摊子天灾连连,民不聊生,外忧在望,朝中却无人可用,连个不结党营私清正廉洁的武将都找不出,思前想后,竟然只有我自己手下的人可以派去赈灾,这可实在是不如何。”

    “既已如此,我来便是提醒今上一句,愿你还记得我教过你的以民为重,少在这段时候给我整幺蛾子。”

    “呵,真行。”赵安的眼神越来越冷,语气里还透着一丝厌恶:“难为代王殿下还记得教我的天下为先呢,我还以为骗宁王逼宫的时候都忘光了。”

    两人互相沉默了一会儿,赵安不想看他,披着湿衣起来,光脚走到偏殿给自己换了身干净衣裳。

    回来时见床头两盏薄灯已经熄了,边解衣带边低低地骂了一句,真是属狗的东西,太能折腾人了。

    掀开床幔爬上去,没料到李情居然还在,可把他吓得不轻,惊魂未定地翻了一边儿躺着,嘴里又忍不住讽道:“先生教完学生了,可以滚了。”

    李情却像是困极,连眼睛都没睁开,只从背后环住对方,手顺势给伸进衣领子里,轻声道:“累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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