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旧梦(2/2)

    “雨国啊。”杨松想了想，“说实话我不太想呆在那里。”

    杨松又为难了，他怎么也想不通钟隐今天为什么这样多愁善感。他还记得：钟隐的父母协议离婚后，钟隐还没心没肺地呵呵笑。此后不久，杨松也被他的父母带到国外去了。

    “那是因为你生下来就是设计大师的儿子所以才会那么想！”钟隐按耐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政治家的儿子继续当政治家，商人的儿子继续当商人，奴隶的儿子继续当奴隶。一旦有人不想和自己的父辈从事同样的工作，整个社会都会把他当做异类，强迫他回到自己该去的位置，真是好极了。”

    杨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便干脆岔开话题，说，“其实那里也不是都好啦，我就觉得他们哪儿哪里很多人长大以后都不会和他们的爸爸做一样的工作，而是自己找工作。哎，你说这样真的好吗？”

    “出了雪国，很多国家都这样吧，像我们国家一样那么看重世袭的国家全世界也没几个，如果你决定在雨国发展，最好早点适应这一点。”

    “小隐哥。”杨松叹了口气，然后在之前侍者送上来的水果拼盘里插了一块黄桃送进钟隐的嘴里，“咱俩什么交情，用不着这样说话吧。”

    “没事。”钟隐用四指揉了揉太阳穴，希望自己可以冷静下来，“我们刚刚说什么来着？”

    钟隐笑了笑，“好啦，说说你在雨国哪儿留学的事吧。”

    “可你不觉得那样很奇怪么？只有父母亲才会毫无保留地把行业里的秘密告诉自己的孩子吧，他们真的会心甘情愿地教导那些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后辈吗？”杨松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我觉得还是世袭的效率高，毕竟”

    “离开？”钟隐笑了，“像我妈妈一样，抛下一切，远走高飞么？”

    “是么，其实我去年这时候也去过一次，我倒是很想留在哪儿。”钟隐说到这里，默默在心底为自己曾经的理想哀悼，“如果我生在了那里，现在应该还在上学吧，也没有一堆奴隶天天在我耳边哭哭哭哭个不停了。”

    “嗯”钟隐空空地望着前方，“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我就该好好帮我哥经营家里的生意。可是在这种地方，我甚至觉得我的一生已经被写在了纸上，我可以看见我十年后的样子、五十年后的样子、还有死去之后的样子”

    “小隐，在会馆工作，是不是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杨松看着他的样子，大概也明白了什么，“小时候我一直听你说一会儿想去卖收音机、一会儿又要开杂货店什么的，以为你在开玩笑，现在看来，这应该是你的真实想法吧。”

    “你说的没错。”显然钟隐完全在意杨松说了什么，他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正是因为雪国有这样的制度，钟家的家业才能一代代传承下来，有时候，确实是我太自私了。”

    “还没到需要这么做的地步吧。”许久，钟隐开口说道，“日子过不好，换个地方问题就能解决么？也不一定吧。”

    “你想过离开么？”杨松忽然问道，“如果真的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凭你的条件，去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生活也不难吧。”

    说道雨国，钟隐的心里罕见地萌发出一种叫“嫉妒”的情绪，去年这个时候，杨松的好爸爸花了大价钱给他买下了雨国国家艺术学院的一个名额，而信心满满的自己却落榜了。

    “说我在雨国的学校，有一丁点儿不适应，哈”杨松尴尬地笑了笑，“我现在也在犹豫，毕业到底是回到雪国还是继续在雨国发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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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隐”杨松被钟隐的反应吓了一跳，本想缓和气氛，没想到却起了反效果，“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