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4/6)
林弃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冷水,目光变得暗下来,他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那么恨着一个人。他要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林弃第一次起了杀心。
他从器材室里翻了翻,最后捡到一把锥子,他随身携带,虽然不知道要怎么找,但如果找到了,就一定要杀了他。
那个人是他噩梦的开始。
回到教室后,尤乐看到他抬手就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笑着骂:“小婊子又回来上课啦?”
林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尤乐被他这一眼看的浑身不舒服,他望着林弃的背影总觉得他哪里变了,但又说不出来,于是又在他身后补了一脚,骂了两句脏话。那个人不是尤乐,林弃知道,是高三的。于是下课后他就去高三的走廊里等。
所有人都认识林弃,都知道他的‘光辉’事迹,看过他的照片,路过的人都讥讽的看着他,时不时也能总别人议论的话语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一直到放学,林弃也没看出来是谁。他怎么可能找到呢,事情过去了几个月了,他也没见过那人的长相,不过是大海捞针罢了。他只记得那人小腹上有一片纹身。
直到江危叼着烟出来看到他,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哟,来高三干嘛呢,等着挨揍呢,啊不对,等着挨操呢?”
林弃攥紧了手里的锥子,向前走了一步,心里总觉得江危的气息很熟悉,心里有个影子一晃而过,他醍醐灌顶,觉得那人就是江危。他意识到这个的时候浑身颤抖,江危在他面前晃了这么久他都毫无察觉,那样不耻,下作,恶毒的事,一定是他这种人能干的出来的。
林弃死死咬着下唇望着他问:“你身上是不是有纹身?”
他们这种人有纹身太正常不过了,江危吸了口烟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皱着眉说:“有啊,怎么着?”
林弃举起手,攥着锥子就向他脖子上捅了过去。
血肉横飞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他太瘦弱了,又不会打架,江危一抬手就打飞了,那锥子和他本人一样不自量力,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林弃被几个人架起来,还没等开口说话,就免不了一顿毒打。
江危也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向来懦弱的林弃也会有反抗的一天,于是下手更是没轻没重,打的林弃头晕眼花,甚至鼻涕和口水都毫不自知的流了出来,揉做一团黏在他白嫩嫩的下巴上。
他被几个人摔在地上,后背的脊骨像是断裂般的疼,脚踝被人踩着,好像骨折了,身体到处都疼,他甚至分辨不出来究竟是哪里更严重一些。
江危把那把小锥子捡起来,蹲在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语气玩味:“你说你这么漂亮的脸蛋,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呢......对,少一道疤,男人的勋章嘛,疤痕总是要留下的,你说是吧。”
冰凉的铁锈味传入鼻腔,尖锐的锥子从他的脸蛋划到下巴上,最后落到了脖颈:“要不然从这儿开始吧,你觉得呢?”
林弃像一只濒死挣扎的虫子缩起来,他太过渺小了,不过是这宇宙中的砂石,一粒尘埃,就算他真的死了,又有谁会在意呢。他的存在从最开始就是错误的,他该被埋进泥土里化为灰烬。有一瞬间,他恍然间觉得,死了倒也是解脱,他确实害怕,可是未知的欺凌更让他恐惧,谩骂,殴打,嘲笑,还有呢,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即将到来。有光吗,在他的世界是没有的。
眼泪就这么无声的流淌着,每一秒似乎都在等着江危宣判着他的死亡,就算是江危强奸过他又能怎么样呢,告诉老师,老师告诉他别惹事,报警,警察根本就不管,反抗,他打不过只会受到更严重的殴打。还能怎么办呢,他好绝望,就好像在悬崖边上抓住了一根稻草,那根稻草救不了他,只不过是能再压他一把罢了。
他闭上眼睛,渐渐让自己放松下来,像坠入无尽深渊的海底,在深海里他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觉得身体在不停的向下坠落,呼吸也越来也困难。伤疤留在哪里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关系,他已经遍体鳞伤了。
刺痛感是从下颌开始的,像针扎一般,他被刺的冒出了一层冷汗,他下意识的想求饶,忽然间听见一个人说。
“你们干什么呢?”
刺痛感几乎是与此同时一瞬间消退的,林弃费力的睁开眼睛,他看见了属于自己的光。
说话的人是高三的游韶一,他这人全校都认识,因为是校长儿子。但是那些小混混都怕他不是因为有他爹撑腰,是打心底里怕他敬畏他。游韶一成绩好,在这种环境里也是每次都拿年段第一,打架这些人加在一块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并且他从来不跟这群人混在一起,性格温和,为人善良,笑起来像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暖洋洋的,连声音都是温和的。他对谁都这个态度,但是又不中央空调,同样的和谁也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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