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万古长夜(2/4)

    他与韩临偶尔也会对练,韩临这些年刀尖过活,强了太多。但韩临收着,兴许比拐骗屠盛盛回京的路上所进行的那些较量,收得更废心思,更担惊受怕他的一举一动。他不至于看不出,韩临也不是多善于隐匿情绪的人。

    其实他很少有机会亲眼见到韩临动手杀人。

    韩临拔出刀丢到船上,随即也跳上船,船舱摇动着,将那盏油灯的微弱火光摇得乱晃,将上官阙脸色照得晦明难辨。

    吻又一次落下来,是很暴躁的吻,从口齿舔缠落到脖颈,韩临不熟悉这种吻,下意识的要推,却被握住腰转了身跪趴着,头被有力的手掌按到坚硬的船板上,撞得一阵发昏。

    韩临废了些心思,上官阙总不能拆穿,只好默不作声接受他的好意。因故,此前尽管他知道韩临很强,强得世间罕有,却也并不大清楚概念。

    雨中很像自己理想的人,竟和那个小孩子是一个人。

    他们只在刚下山时并肩战过,但都是可笑的混战,担心伤亡,很多时候刀剑都不许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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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临并不知道那目光在他身上驻足多久,只缓缓朝着光亮处走去。路上,微转了一下眼,朝船边另一个方向上疾行几步,跃入水中,丢刀换成刀尖向下的姿势,双手向下一捅,一声沉闷的痛呼,水面冒出一串气泡,随即血红上涌,像刺破了涂料瓶。

    直到今日看到雨中的刀圣。

    没多久,天地便静了,韩临仰脸朝天,雨水冲洗掉喷溅在他身上脸上的血。

    他站了一会儿,抹掉脸上的雨血,缓缓掉转身,往船只走去。

    自韩临杀死第一个人,他就在看。

    韩临总是习惯答应上官阙的请求,无论是小时候,还是如今,这毕竟是他的师兄。

    今年,他是楼主,把韩临留在身边过一段时间,但防卫严,韩临亲自动手的次数也少,后来韩临也要满天下的跑。

    上官阙抓起酒壶,仰头饮了一大口,抓着韩临的手腕将他拉得低下身,捧住他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将酒水送到他口中。

    上官阙低眼望了一眼杯中孱弱光影映亮的自己。

    很多年前,上官阙初到临溪,有个唐突应战的小孩子,并不是多入得了眼的功夫,后来缠着他问东问西,他随口点拨过很多。后来那个小孩子长成少年,同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不知何时,船上的帘子被人卷了起来,帘下点了一盏灯,摆了一壶酒,上官阙没有整理衣衫,领口乱敞,腰带也松垮,只靠在船舱,缓缓饮着酒,一双眼睛透过雨幕看着他。

    一吻结束。韩临咽下了酒,脸色依旧是被人撞破的死白,他动了动嘴唇,后怕地说:“十六个,一个都没跑。”

    一个天才,废了再也无法前进就算了,总不能连自己十七岁的水平都没了,他的前半辈子已经足够悲哀了。这是他喜欢了快二十年的剑,也是将他刺得浑身血洞的剑。

    上官阙突得一推,将韩临仰面推倒在还淌有血的船板上,在满天的雨里俯身到他面前,带有酒味的鼻息乱洒,口气却彬彬有礼:“可以吗?”

    地上水中都是死尸,大雨砸在脸上,韩临几乎睁不开眼,四下都是雨声,更听不清上官阙说的话,方才的震动令他如今都没缓过神,人还是蒙的,听得询问是最熟悉的人发出的,只是一味答应。

    上官阙十七岁和韩临在一起,韩临知道那时候的上官阙是何等的模样,十七岁的上官阙也不屑于藏自己的目标,那目标和如今的处境,几乎毫不相干。如果当时临溪的同门还活着,见到几年后是如此光景,都要唏嘘。

    后来他管楼里庞杂的事,满天下地走,韩临去了长安;

    这些年上官阙如有闲,仍会练剑。用处其实并不大,他可以用这些时间这些汗水去做别的,这更合逻辑,但他仍是选择握起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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