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送上门来(2/5)

    “这些天怎么不回去？你们楼里不缺你住的地方吧。这地方阴森森的，你倒也不怕。”

    门口有株两人合抱粗的皂荚树，树心已经空了，树盖却还是浓密，正有幼童在就着空落落的树心向上爬。树底下搁着块青石板，石面给人磨平，雕了楚河汉界的棋盘，两个老头搬了小马扎，正在下象棋。似乎下到激战处，围观的几个老头都聚精会神，没往他们这边看。

    刚嘚瑟完，一进门，挽明月就站在大门口不动了。

    挽明月想起泊在荒郊野外的那艘船，心中转了几转，只点点头。

    挽明月低眼在呷茶，并不起身，只问：“信见着了吗？”

    来都来了，挽明月动了脚，从人高的杂草中穿行，简直觉得自己处在一个小丛林：“我记得江水烟没死几年，这院怎么能荒成这样。”

    “噢。”挽明月放下茶盏，起身整理了一下：“走吧，到你那里去。”

    这院子属实不小，形形色色栽着好些树木花草。瞧了一遍，挽明月不禁在心中想江水烟真是个实用的人。

    院侧架着个爬藤架，疏于照料的葡萄挂了七扭八歪的果，只是都还让人舌头发涩的青果。看一旁从地里冒出来的苗，似乎是萝卜秧，挽明月心想原来还有块菜地。

    韩临见实在拧不开，也自觉让出道来。

    “前院没铺砖，土露着，风一刮，再下雨，就播下草种子，没人管，草疯了长。我刚开门也吓一跳。”后院门没落锁，韩临推开门，拉挽明月进去：“后院好点，就是你得当心脚底下，有些地方的水泥是我新抹的，别弄脏了鞋。”

    韩临住的地方并非挽明月想象中的样子，这院子在巷子里，四周住户全是普通百姓。

    韩临把树荫底下的摇椅和小桌都擦了一遍，解腰带往屋里走的时候跟挽明月说：“你先坐，我换身衣裳去烧点水。”

    韩临顿了顿，道：“见着了。”

    后院给人收拾了一半，拔下来的杂草堆到一边，碎了的地砖也都糊上了水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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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大门，韩临问：“你都是从哪里学的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

    三月末漫天漫地的柳絮杨絮，每一抬步，白絮就往脚底下绕。

    韩临跟锁斗：“这是原来江楼主的宅子，他去世后，这宅子给了我，但我这几年都没再回来过，这锁太久不开了，里头锈了，一直都不太好开，你要是着急，去看看他们下棋吧。那棋盘还是江楼主刻的呢，便宜别人下了。”

    等韩临离开，挽明月只站着打量院里的光景。

    说话时，他的目光在韩临弓着的腰身多停了片刻。他觉得韩临今天这身特别好看，特别显身条。

    挽明月从折扇里抽出两口针来：“要不我来？”

    也好在他们没往这边看，不然见着韩临插了钥匙进去，大半天怎么扭都扭不开锁，兴是得觉得是贼，得捉他们去报官。

    挽明月嘚瑟：“那可久了。”

    针插进去，只动作片稍，便听锁簧“啪嗒”一声，挽明月扭过脸，笑着朝韩临眨眨眼。

    韩临走了一半，见挽明月没跟上来，这时候好像才反应过来这地方不适合招待人，脸上有点歉意：“我这儿还没收拾好，有点乱。”

    只见前半个院荒芜一片，挤满了及胸高的杂草，墙角处处是坍塌的破砖碎瓦，只中间一条路上的草给人拨开踏平，蜿蜒通向后院。

    “人少，清净。”韩临说：“不耽搁人住。”

    韩临说：“前一阵子太忙了，没空给你回。”

    挽明月抬眼笑着看他：“你一直不回我，我还以为，信是你师兄给拦住了。”

    花坛里有几株牡丹，红的黄的紫的绿的，形形色色，看模样像是什么珍贵的品种，就是枝干都很孱弱，因为呆在枇杷树的树荫底下，开得晚。尽管如此，挽明月也没赶上它们最娇美的时期，如今花瓣四周已有干卷的痕迹，枝干底下是零落凋谢的花瓣。

    挽明月眯着笑问：“你真没拿错钥匙　？”

    院子正中是一株樱桃树，不是栽着赏花那种樱花树，是货真价实结大樱桃的樱桃树，树上樱桃青一半红一半，挽明月走近过去，想摘颗尝尝，仔细一看，枝叶上爬满了蠕动的青虫，叫人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