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元宵节(2/3)

    孟峄坐不下去了，他浑身都热，又说了声抱歉，走出去几步，又折回来，把碗里的硬币攥手心里，去洗手间醒酒了。

    “我跟你说过哎，帮你作弊你都不记得。”

    时空交错，镜子里出现一张沧桑的女人脸，他伸出手，那张脸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像水汽一样消散了。

    她不让他再吃饺子了，这么喝下去待会儿说不准要吐，拿勺子盛了一个汤圆，掂量掂量，觉得挺重的，舀到他碗里，“吃完这个就不吃了，去醒醒酒。”

    孟峄尾巴都要竖起来摇摇了，亲了她一口，兴高采烈地用筷子扒开汤圆，黑色的芝麻馅汤圆皮薄个大，扒了一半都没看见硬币，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来。

    她愣了一秒，瞅瞅周围，见大家都在埋头苦吃，拿起孟峄的碗，把嘴里的硬币吐出来，叮的一声，然后眼疾手快地把碗塞到他手里。

    他扔了西装，收拾了地板，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去吃饭，叶碧刚把饭菜端上桌，门铃就响了。

    虽然是老套的习俗，可他好像特别在意，她鼓励他：“再吃几个吧，一定能吃到。”

    他在洗手间待着，好像只过了一会儿，又好像过了许多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处在电影的哪个片段，是在加拿大？还是在中国？

    他软乎乎地应了一声。

    一桌菜很快吃完了，端上主食，孟峄喜欢吃饺子，就着茅台一连吃了好几个，看得席桐直拍他：“喂喂，你不是要身材管理吗？吃这么多！”

    他的眼睛亮亮的，满是期待，席桐想，他真是喝多了。

    客人轮流逗孩子玩，小东西精力充沛，给那个阿姨抱一抱，这个姐姐摸一摸，嘻嘻哈哈地笑，小酒窝甜得让孟峄看了心花怒放，抱在手里左亲右亲，上捏下捏，席桐要接手他都说再抱一会儿。

    席桐咳了一声，“没办法，估计错误，你这只挺重的，我以为在里头呢。”

    “那你记不记得我妈把硬币放哪里了？”

    牛杏杏捂着嘴偷笑，叶碧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大家都笑了，稀里呼噜吃起汤圆，席桐拿手腕碰了碰他的脸，很热，问他：“你吃了几个饺子？什么馅的？”

    孟峄喝酒不上脸，但已经有点晕了，把孩子给外婆抱，搂着席桐小声说：“饺子里有硬币，我想要硬币。”

    席桐请了同事以及六中几个老师来家里吃饭，还有牛杏杏，小姑娘现在营养好，个子蹿到一米六了，一进门就喊孟先生好。

    孟峄又想了想，悄悄跟她说：“那你再告诉我一次好不好？”

    “我就说你能吃到！”她清清嗓子，大声宣布：“我们家孟先生吃到硬币了！”

    大家纷纷抬头，笑着鼓起掌来：“孟总果然好运气！这一年都顺顺利利的！”

    一个老师笑着说：“叶老师，你家姑爷外国来的，也能喝白酒啊。”

    孟峄干了一天活，饿了，客厅饭菜的香味飘过来，魂都给勾走，一闻就知道是席桐炸的糯米圆子。

    嘎吱一下，大板牙被硌到了。

    孟峄想了想，摇摇头。

    席桐咬着勺子含糊叹道：“看来你没这个……”

    席桐往他碗里的汤圆瞄，他迟钝地眨眨眼，她只好拿勺子戳了一下那只白白胖胖的汤圆，也在他耳边悄悄道：“你吃吃看嘛。”

    席桐又站起来，牵着他的手笑眯眯地说：“我们家孟先生是世界上最最最有福气的人，一辈子都会平平安安的，是不是呀？反正今年的业绩你就不愁了，天上会掉钱在你嘴里的！”

    孟峄说：“七个半，韭菜猪肉馅两个，白菜羊肉馅两个，大葱牛肉馅叁个半，还有半个给律律了。我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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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峄望着她，反应慢了几拍，忽然看大家都盯着自己，摸摸自己的脸，烫的，眼眶也有点发热，很淡定地说：“不好意思，我喝多了。”

    席桐的小金库也增值了，越发觉得狗男人挺有用，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她不愿意干的活都能干，只要床上哄哄他，他毛就顺。

    孟峄一鼓作气，再而衰，叁而竭，吃了叁个就放下筷子，“我不吃了。”

    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在下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