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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住。”

    他们的孩子活了。

    她在孩子背上拍了两下。

    稳婆高呼：“生了，生了，出来了！”

    赵晋转过头，眼睛红的可怖。

    然后——

    一下、两下、孩子还是没有反应。

    他婆娘扶着陈柔，赵晋松开手，瞧他们给她喂药。

    没声。

    他垂头，握住她的手，“我说会一辈子护着你，护着孩子，我没做到。柔柔，陈柔，以后……”

    稳婆用一堆素白的纱布包裹着孩子。

    她指尖冰凉，手心里全是湿涔涔的汗。

    一行热流顺着脸颊滑下，福喜抬手一摸，发觉自己竟哭了。

    赵晋撑住柔儿躺着的那张榻，摇摇晃晃站起，郎中挤压孩子的胸腔，稍用力，上下按动，手底下那娇弱得几乎透明的皮肤忽然鼓起。

    一碗药只灌了一半，她忽然呕出来。

    “快，快去看看！”福喜推搡那郎中，被他推进来。

    稳婆用指头勾了勾孩子的嘴，并没被东西呛到，它就是没动静。

    她半坐起身子，仰头长呼了一声。

    她早已脱了力, 人事不知，昏死过去。

    他攥住柔儿的手。

    “崽儿啊, 你动动, 出个声啊。”稳婆轻拍着孩子，它太娇嫩、太脆弱了, 她用极轻极轻的力, 它小小的身体, 甚至一只手就能覆住……

    那声小小的、几乎微弱到听不见的啼哭，快把人的心脏都揪扯碎了。

    “崽儿啊, 你瞧瞧你娘为了你受多大的罪，你醒醒, 哭一声, 哭一声啊。”稳婆怀抱孩子, 轻轻摇晃, 见它一直不动，伸指掐了下它脚底。

    郎中按住孩子人中，稍稍用劲儿，手上的东西那么小、那么软，他有一种，会把它捏碎的担忧。

    赵晋停住咳嗽，移目去看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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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稳婆把小声哭泣的婴儿抱回怀里，朝下瞧了一眼，堆着笑道：“瞧瞧这小模样，以后准是个美人儿，夫人生了个千金。”

    他不确定陈柔有没有听见。

    赵晋点点头，他平息了一会儿，撑着榻沿站起身，道：

    第43章

    他想起身，去把那团血肉模糊夺过来，抱在怀里瞧一瞧, 可脚步像灌了铅, 他动也不能动。

    他攥着她的手，没有说下去。

    郎中哆哆嗦嗦靠近，伸出手，“给我看看。”

    他不知道为什么牵住她，却不敢去抱一抱那个虚弱的孩子。

    那是怎样的一声，凄厉，痛楚。

    太虚弱的一声儿啼。

    稳婆含了一汪泪，把孩子递过去就再不忍瞧。

    赵晋被这一幕刺激到, 他一口气没提上来，窒在胸腔猛然咳嗽起来。

    那郎中恍似终于醒过神，又端了一碗药来，说：“来再灌一碗，再灌一碗就有力气了！”

    那一小团东西，脸上红的发涨, 闭着眼，不哭, 不动。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没有声息。

    郎中探了探孩子鼻息，又按压它胸腔。

    稳婆从被子底下拎出个血淋淋的东西。

    活了。

    尚未古到达瓜熟蒂落的时候，被迫提早来到人间。

    他声音虚幻得像从天际飘来的。

    赵晋垂下脸，瞥向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