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条人尽皆知的狗(2/3)

    袁嘉顺没有回应，他跑到门外，走廊黑漆漆的只有手机屏幕的光。他像是在地狱中的人看到了从天而降的蛛丝那样握紧手机，拨通了墨渚的电话。

    “谢谢。”袁嘉顺苦笑了声，终于还是没能倾诉出来，“这件事完全是我做错了，我会好好道歉的。”姑娘看他这副模样，也没多问，又对他做了个打气的手势，便离开了。

    一个小姑娘凑过来，她和袁嘉顺是一个学部的，压低声音问他：“你和墨渚吵架了吗？”

    墨渚没有锁朋友圈，一小时前他发过一条动态，是和袁嘉顺的合照，现在那张合照不见了。

    直到变成忙音，直到第七次变成忙音，直到冰冷的机械女声告诉他：对方正忙，请稍后再拨。

    太阳从天边落到山脚，身边观叶植物的影子拖拉在地上，渐渐盖不住他的身影。戏剧部的部员一一离去，他们中有些人会在进门时和他打招呼，出来时却用非常微妙的眼神扫了他一眼，便加快脚步离开了。

    袁嘉顺站在戏剧部门口时，几个眼熟的小姑娘向他打招呼。往常他会笑着回应，现在只是点点头，便捧着食盒站在门口不起眼的一片阴影里，默默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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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嘉顺回到屋内，轻手轻脚地带上门。他把垃圾袋放到桌上，一点点把好不容易扔掉的东西又放回桌上，分毫不差的放置在原先的位置。日程表已经皱皱巴巴的了，怎么抚都变不回去了，袁嘉顺抬头看了眼室友的床位，点了盏小台灯，把日程表重新抄在了一张新纸，将被水沾湿的笔记纸歪歪斜斜地贴在墙上。

    “操，你大半夜的烦不烦？”室友被他再次吵醒，还没骂两句，就被袁嘉顺从手掌里露出的两只通红的眼睛吓了一跳，“——妈的你哭啥啊！？”

    嘟——嘟——嘟——嘟——……

    袁嘉顺收敛了笑容，不禁又扪心自问，自己做错了什么呢？是不该亲吻他，不该欺骗他？还是根本就不该喜欢他？

    悲伤到了极致似乎也不再疼痛了，反而生出一股毫无根据的希冀，袁嘉顺扣着食盒的边沿，望着已经看不到的背影发起了呆。

    －

    他摸了摸胸口，心脏好像不会再痛了。

    他刚才看到墨渚的眼睛有点红，想起昨晚墨渚扶着桌子吐得厉害，也不知道身子会不会还不舒服。下午他第一次从课堂早退，回了宿舍熬了一碗粥。墨渚不爱吃淡的，他就加了半勺白糖。

    “嗯，我做错了事。”袁嘉顺的头更低了。

    袁嘉顺不死心地又给墨渚发微信，第一条发出去了，第二条却在转了半分钟圈后标上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标记。灰色的小字提醒他请先添加对方为好友。

    袁嘉顺不知道怎么办好，当他捧着盒饭习惯性坐在食堂里等待墨渚时，他无所适从地避开了墨渚的目光。墨渚牵着雪城的手站在他两桌之外，只是扫了他一眼便离开了食堂，也不知道是不是厌恶他到了极致，甚至不想和他在一个空间。

    “你没事儿吧？”室友和他的关系算不上好，却还是忍不住安慰了句，“算了，你自己调整下吧，我先睡了昂。”床上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室友便不再说话了。

    “……对不起。”袁嘉顺想要赔笑，却发现嘴角怎么都抬不起来，又试了两次才放弃，“我、我不打扰你了，你休息吧。”

    墨渚厌恶的不是他的爱，而是他这个人。

    “没事的，我们都知道他脾气不是很好，但你道歉的话一定能和好的。”姑娘拍了拍袁嘉顺的胳膊，笑道，“别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