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看不到头(3/3)
“渚渚,我...”袁嘉顺想了半天,一个模糊的猜想浮上心头,接着像是往水塘里扔鞭炮似的炸出狂喜的水花,他试探着问道,“那、那我明天还能去找你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好久,袁嘉顺都以为对方是不是挂了电话,才听到一声闷闷的“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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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袁嘉顺就像一条守卫着肉骨头的狗一样,每天都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墨渚身边,鞍前马后地服务他的“肉骨头”。不过他本人在听到有人这么嘲笑他时,总会在内心悄悄纠正:就算是,我也是癞蛤蟆。渚渚怎么可能会是肉骨头那么寒碜的东西,要比喻那也得是天鹅群里独树一帜的天鹅公主!
周围的人刚开始还会劝劝墨渚别生气,或者想帮袁嘉顺牵个线让他放弃墨渚这朵摘不下来的高岭之花。在墨渚十年如一日的娇蛮与袁嘉顺一贴上去就撕也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功下,这些人也渐渐散了。同时散了的,还有本就不算多的袁嘉顺的朋友,到临近大学毕业时,袁嘉顺身边能交心的友人居然只剩下寥寥无几。
如果说刚入学那会儿袁嘉顺虽然性子内向,但还颇为阳光的话,那么现在的袁嘉顺更像是完全被磨平了棱角,提前遭受了一番社会毒打的老成社畜。他每天不仅要补上没能出国深造而缺失的履历,还要对墨渚百依百顺,墨渚说向西他绝不向东。要说不累,那一定是骗人的,袁嘉顺确实变得愈来愈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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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上,一群身着黑色学士服,头顶方帽的大学生们欢呼着合照、跳舞,讴歌他们人生中最后一天学生生活。香槟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被皮鞋碾碎的草木清香和墨水味儿融合在一起,所有人都在用尽五感记录这一切。
人群之外的一个角落,袁嘉顺独自靠着一根围栏,握着手机,盯着屏幕上从两个月前就断开联系的母亲,沉沉地发着呆。
相片上的女人和他记忆中的大相径庭,没有皱纹没有白发,穿着旗袍的女人靠在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怀里,笑得像个十几岁的少女。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相片的边框泛着黄。
“做什么呢?”一个青年从背后顶了一下袁嘉顺的背,轻佻地坐到他身边,“毕业典礼了,还看什么手机呢?低头族。”
袁嘉顺熄灭手机屏幕,望向他的室友罗祢鸥,内心感慨这些年和自己关系最好的居然是曾经对自己没有一个好脸色的室友,忍不住笑了声:“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妈我今天毕业。”
“靠,你都没告诉你妈呢?”罗弥鸥一脸震惊,“我爸妈大半年前就开始唠叨着要穿啥来参加了,你这样不来也好,少听点儿废话。”
“哈哈,说的也是。”袁嘉顺被他逗乐了,他知道罗弥鸥只是情商低,并没有恶意。
“不过说真的,你这样...”罗弥鸥欲言又止,“总不能一直不告诉你妈吧?”
“嗯,我会找个时机告诉她的。”袁嘉顺犹豫了一顺,看到罗弥鸥满脸的好奇,还是开口解释道,“我擅自换报了法语,大二那年没去交换留学,那时候就闹了点儿矛盾。”
“靠,这么早就开始了?这事儿就没解决呢?”罗弥鸥一脸不可置信,长大了嘴无语道,“这、这都什么事儿啊...这么久了都还这样,你这...唉,啥时候才能是个头呢?”
袁嘉顺苦笑一声,两人便岔开话题聊了些别的。罗弥鸥说家里人催他去拍照,便提前一步离开了。
袁嘉顺笑着送走了罗弥鸥,呆呆地收起笑容,低下头淡漠地望着脚尖:“是啊,啥时候才能是个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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