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他离开了那个染坊小镇(2/3)

    母亲把这些年攒下来的东西全卖了，说要去找父亲。她穿上了最漂亮的衣裳，笑得就像袁嘉顺在电视里见过的女明星，人面桃花，情致两饶。只是身上的裙子已经是四五轮前的流行，格子已经被洗白了，脚上的鞋也起了毛边。母亲拎着大行李箱，扶着袁嘉顺的肩膀，兴高采烈地告诉他：阿顺，我们要去找你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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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嘉顺却兴致缺缺，丢下他们母子俩一走就是十多年的爹，不要也罢。

    在老师第五次要求他交课本费，不然就让他站在教室后头听课时，袁嘉顺不再去学校了。在其他同学坐在教室里，朗读课本，准备着小升初的课业时，袁嘉顺蹲在垃圾桶边上对着行人手里的垃圾虎视眈眈。

    “宝贝……”雪城亲吻他的脸颊，像是怎么都爱不够那样，如春雨般的亲吻密密点点落在袁嘉顺脸上。

    当母亲费劲地提着那只行李箱嘎啦嘎啦离开时，袁嘉顺看到母亲胳膊上那串廉价佛珠。

    袁嘉顺做了个梦。他身形瘦小，蹲坐在自己出生长大的那间漏风滴雨的小屋里。

    袁嘉顺的膝盖被折至胸前，完完全全露出两人结合处的一片淫媚泥泞。雪城面上的痴迷之色不作掩饰，他将袁嘉顺笼罩在身下的阴影里，声音低哑道：“哥，我爱你……”

    锅里的米已经见了底。袁嘉顺揉了揉干瘪的小肚皮，绕着灶台走了两圈，还是决定将自己蜷缩起来，躺进发了霉的被子里。

    母亲一走就是两个月，了无音讯。袁嘉顺听人说，现在出国可以乘一个叫“飞机”的东西，嗖嗖的就到了。也不知道母亲是不是乘这个东西去的。他希望是，那么母亲和父亲叙完了旧，便可以回家了。

    母亲似乎是从他脸上看出了不屑的情绪，便也不强求。她让袁嘉顺在家里等着自己的好消息。

    肚子已经咕噜噜叫了两天，光喝水也只会让自己更饿。袁嘉顺无聊极了，他舍不得开灯，便透过窗户里漏进来那点光看看书。后来他把书页撕下来吞了，书页给打乱了，他也就失去了唯一的娱乐。

    他很少在五点以后出门捡垃圾，尽管那时候无论是孩子或是大人，手里总是有大把的垃圾可以给他拿去卖钱。他害怕遇到以前的同学，害怕被他们看见自己脏兮兮的样子。

    袁嘉顺一瞬间觉得这个场景似乎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经历过那样，却很快被更为密集的快感冲散好不容易聚拢的意识。在失去意识前，袁嘉顺看到雪城迷离涣散的瞳孔，看上去悲伤又可怜。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雪城的脑袋：“小雪，别哭……”

    “嗯……”袁嘉顺侧过头去，不敢直视雪城眼里迸发的直白感情。

    又过了三个月，母亲回来了。她结束了自己最后的旅途。

    在黑暗中，袁嘉顺也获得过一丝温暖。他有过陪他数星星的朋友，卖完垃圾后老头分给他的一杯羹，染坊女人送的边角料。虽然都是点滴的温暖，却让他的生活好过了不少。

    母亲蓬头垢面，像个疯子，一路上镇民们对她指指点点。她毫不在意，重重摔上门。面对半年不见的儿子，她没有给袁嘉顺一个拥抱或是吻，而是淡淡说出了袁嘉顺早已知道的事实：“他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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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要就不要了，乖宝贝。”雪城看着袁嘉顺在他身下渐渐软化成一滩春水，又被他一点点吃进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