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青山卧雪(2/3)

    少女的眼睛突然如同鬼魅一般睁开，眼睛睁圆，牙齿狠狠地咬到了他的手，他吃痛一声松开了手，刀叮地一下落在了她手臂旁的石头上。

    许攸宁也不甘示弱，忍着剧痛，死死地抱着他的头盔往他胸口蹬。

    她这下知道对方并非无意，而是为自己而来，准确说为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而来。

    想起来这会李稗差不多到火车站，她去打电话询问，联系人界面刚打开就被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打断，一辆摩托车朝自己飞速驶来，车手全副武俯着身子，像从枪管中飞射而出的子弹。

    割开敌人的血肉，热血撒到了她的脸上。

    林中鸟被惊起一片，似乎在凄厉地回唱，鹿被奔走躲进了森林深处，那道光转瞬消失于黑暗。

    人总是要死的，但是死在亲人和爱人的怀抱里是一回事，而倒在泥泞和自己的血泊中，等着炮车开过来把你打死，或者从你身上压过去，像碾死小虫似的把你碾个粉碎，这却是另一回事＊。

    砰的一声猛烈撞击，又一发子弹出膛，这一次它夺去了小鸟的翅膀。

    来客虽然对眼前的景象好奇，但并不打算打扰森林的主人，她继续前行，朝霞的微光穿过丛林朝她张望，结霜的黄叶在怯生生的脚下瑟瑟作响＊。那里是较为开阔的山路，她的车就在不远的前方。

    许攸宁走到林中小路的尽头，她看到了幽暗的林中有一只鹿在水洼里喝水，它被一束奇异的光照耀着，柔亮的皮毛都镀着荧光。

    想努力分辨这张脸，眼睛却像蒙了一层毛玻璃，许攸宁只看到了大致轮廓不是自己熟悉的人。

    几十公里外的李稗站在前进的检票队伍里，突然身体没由来地一激灵，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他回过头望向玻璃墙外的灰云密布的天空，一种极其强烈的不安感让他无法前进半步。

    头盔被拔了下来，在面罩下穷凶极恶的歹徒，一时重见天日竟出现片刻茫然，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

    带着头盔的男人抬腿下了车，手里握着锃亮的刀，走向了瘫倒在山崖边的少女。

    许攸宁足够灵活灵敏，在短暂地愣神过后，她只是被擦了一下，疾驰的车轮几乎要贴到她的腿，幸好躲了过去。心里来不及痛骂该死的山路飙车党，对方却调转方向又对准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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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人见他磨蹭不朝前走，不满地插到了他前面的空隙，他直接退出队伍，没由来地朝着外面狂奔。

    天将近大白，林中灰喜鹊的叫声都让人厌倦，森林来客踏上了回去的路。

    在这关乎生死的搏斗上，她重伤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她先先人一步夺到刀，手顺着惯性狠狠地划破了对方的大腿。

    ???像一只被缠在网上的鸟挣着翅膀，她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挣扎，受伤的腿在地面上蹬着，她爬到了路边的山崖，形成一条蜿蜒的血痕，最后却脱力一般不动了。

    许攸宁避无可避实打实被撞到了，她敏捷的双腿再也无法行走，瘫倒在路边，血从肌肤落下渗进沥青里，而这一次对方将车头对准了她的腹部，势要把她的血肉碾进这砂土里。

    少女闭着眼倒在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痕里，安静祥和，如果不是眉头因为疼痛而紧缩着，会让人觉得她只是睡着了。

    对方因此而开始狂暴，抢夺她手里的刀，刀被飞甩出去，他便一拳一拳捶向她的脑袋。

    没有一个体型高大的男子会对一个少女有高度警惕心，更何况她已经重伤了。他将刀朝手腕收一收，半蹲下来，用手面去探她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