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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以一路直奔何度的住处。

    任以从床头柜上一堆各种乱七八糟的线里扯出了一根耳机线，插进了手机耳机孔。

    任以闭着眼试图控制住自己越来越乱的呼吸，好一会儿过去，效果甚微。在无限扩大的惊慌无措里，任以忽然想起了什么，翻出在睡觉时掉出耳朵的耳机，重新塞进了耳朵里，再次点开了那段音频。

    无数块碎片共同拼成了一副暗夜的画。

    他再这样，何度会不高兴的。

    等吧，再不济何度明早也得出去。

    “我……”任以刚开口，眼前刚开的门就这么又给关上了。

    点开网某云音乐app，点了下方那个播放键，任以歌单里一直都只有这一个，名字是一个字母“D”，一段自己上传的长达半小时的音频。

    一切都会变好的。

    上楼摁下门铃的时候还在喘着气。

    任以发过去一行字——我马上来。

    何度开门看到的就是任以微弯着腰扶着墙喘气的样子，额发有些汗湿，贴在脸上，唇微张着，眼睫还在随着呼吸的动作轻抖。

    任以往脸上扑了两把冷水，凉意逼得大脑清醒了一点，细小的水珠从纤长的眼睫滚落，更显锋利，也有些难言的脆弱。

    任以半晌又闭上了眼，把手里的抱枕紧紧按进怀里，仿佛是抓着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接着匆忙换鞋出了门，也没去停车场开自己的车，路边打了辆滴滴。

    现在不能再这么干了，人已经回来了。

    今天没排工作，倒是问题不大。

    满目的鲜血，倒在马路中央的尸体，路人的惊慌叫喊。

    任以撑着墙就着这么个姿势缓了好一会儿，然后跪了下去。

    应该不至于晕过去。

    没事了已经，都过去了。

    任以没回信息，何度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继续看着面前的电脑，却沉不下心。

    任以在长达几个小时的清醒煎熬里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半夜了，脑子晕晕乎乎的有点不舒服。

    窗外阳光正盛，透过窗帘落满了整个房间，却依旧挥不去周身的阴冷。

    最多跪个七八个小时。

    回到家在沙发上摊了十几分钟才去洗澡上床睡觉。

    找出充电线充上电，任以去稍微洗漱了一下，准备待会儿去外面吃点东西。

    何度盯着满页面的字走神了两秒，不再去管那无端涌上心头的些许不安，投入到工作中。

    任以轻眨了下眼，接着飞快地点开了微信，何度给他发了两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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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种他说不上来的一点心悸。

    一起叫嚣着死亡。

    下午六点……

    无处不在的暴雨，炫目的车灯，刺耳的轮胎摩擦声。

    而他只说了一个字。

    人撑着床起身的时候耳机滑落到床上，任以扒拉过手机一看，已经没电关机了。

    艹。

    早点完事早点走人。

    他还有很长的时间，没事的，慢慢来。

    任以侧躺着，怀里随手抱着一个卡通玩偶，头抵着毛茸茸的玩偶，在仿佛就在耳边的低语里陷入梦乡。

    一个是让他下午六点过去，还有一个是问他在哪儿。

    任以眼睛猛地睁开，眼神清明，冷汗浸湿了身上的居家长袖，呼吸用力得像是个即将溺亡的人。

    低沉惑人的男声很好地安抚住了急剧跳动的心，任以手动了动，想去床头柜里拿什么东西，手刚抬起却又收了回去继续抱着玩偶。

    可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

    任以随手从衣柜里拿了件外套套上，把手机拿起来开机，又找了个充电宝充上。

    何度的语气听着似乎还上火了。

    可能是还在忙吧。

    虽然现在真的是，又饿又冷。

    “十二点半了。”何度顿了顿，声音低沉，“过时不候。”

    开机后弹出来好几条消息，还有几个未接电话，任以随手打开看了，然后人怔住了，这几个未接电话……是何度打来的。

    来了几次门卫显然已经记住了他，没说什么就放他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