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如影随形（1）(2/3)

    嗯？

    来，再洗一遍就好了。

    郗良用不符年龄的幽暗目光凝望阿秀，唇角扬起的弧度似笑非笑，有几分新奇意味，却莫名看得阿秀背后一凉，从发顶凉到脚后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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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也有哥哥吗？

    嗯，你以后都住这里。

    不用了，她先跟我睡。

    擦干净脸的郗良被温暖的柔光所笼罩，精致的脸蛋无一处不是柔和的、朦胧的，只有那一双眼睛，深邃的黑暗眼睛，望着他，里面是万千星辉，清晰而璀璨。

    阿秀睨着佐铭谦，不知道这小杂种为什么要出现，桶里有一个碍眼的就够多了。她忽然联想起往后的日子，她和江韫之之间不再只有佐铭谦一个小杂种，还会有桶里那个不知道哪来的，她的眉头便皱起来。

    郗良的视线被江韫之挡去，等她抱着衣物走回来，在木桶里的她已经看不到门口有一人半影，心里莫名低落。

    佐铭谦木然地和郗良对视。

    郗良眨眨眼，眸底一片晦暗，凝视木桶的边缘，余光里有明亮的灶火，袅袅升起的轻烟，一晃神还以为在家里，温暖得令人心安理得。

    郗良微微颔首，薄红的唇抿了抿，再抬眸，只见佐铭谦回来了，拿着衣物站在门口，淡然的脸庞上薄唇微启，母亲。

    铭谦，怎么了？江韫之问。

    江韫之为郗良搓洗干净，让她赤身站在灶火前，自己倒掉脏水又重新配好温水。郗良站在光芒里，出神地看着柴块时不时在火焰里爆裂，溅出星星点点的火苗，整个灶壁明光烁亮，顶头的大锅里水被烧得呼呼响。

    你是说铭谦？他是我的儿子，当然也住在这里了。

    我以后，都能住在这里吗？

    对了，铭谦，江韫之抬起头来吩咐道，你去我房里，找你的旧衣服，找她能穿的拿过来，再拿一条毯子来。

    哥哥？铭谦？

    江韫之绕过木桶朝佐铭谦走去，接过衣物后看了看，是佐铭谦前年的旧衣服，她心里衡量了一下觉得郗良能穿才有意无意地点点头，对佐铭谦说道：天冷，回房休息去。

    洗过澡，江韫之用毛毯帮郗良擦干身子，再将佐铭谦的旧衣服套在她身上，接着让她坐在灶火前，继续用毛毯帮她擦拭头发。

    嗯，她是阿秀。江韫之简单地向她说明，刚才在厅里，另一个大人是我的妹妹，以后你可以叫她小姨，刚刚在门口的，是我的孩子，铭谦，你该叫他哥哥。

    阿秀发愣，夫人，她、她要在这里住？

    阿秀神色一凝，盯着发呆的郗良，不动声色地攥起拳头，默默低头离开。

    郗良坐着一动不动，面前橘黄色的火焰在眼里亮得几乎要变成白色，令她像又回到冰天雪地时的光萤，而小脑袋被江韫之轻轻揉弄得十分舒服，慢慢地，她乏力地眨着眼，困意袭来，最后只剩满眼的光亮。

    夫人，她今晚睡在哪里？是跟我睡？阿秀问。

    阿秀？

    江娘

    佐铭谦领了活去，江韫之又对杵着一动不动的阿秀吩咐道：阿秀，铭谦隔壁的那间小房间，你得去收拾出来，她才能住。

    她已经无家可归了，当然要在这里住了。江韫之黯然道，战争酿造的悲剧，她已看了太多太多。

    郗良回到桶里，仰头望着江韫之，一声不吭。江韫之对上她静谧的眼睛，微微一笑，带水珠的玉手摸摸她的脸颊，温暖又亲切。

    然而，母亲和姐姐不在，牧远已远，光萤村在哪里，她已经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