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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红的眼眶里仿佛有水光。

    所以,天知道他看见她在那里画画,有多开心。

    她呕出一口血。

    他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自己也不想看见他。他真的半点都不想跟他有交集。

    将那杯红酒一饮而尽,他缓缓看向窗外那晕月亮,眼睛里落了亮。

    可当母亲突然伸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的时候,他不禁吓懵了!拼命地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那漩涡的周遭有零星的暗色的碎片,是暗红色,不知道是种什么颜料。将整个洞穴的层次显尽层叠,犹若立体。

    可还在他踌躇时,他那个弟弟却忽地掰住她的腕,用力挣脱开她将她推甩在地上!

    那手机是带录音的那一个,他看了看有气无力地笑了声。从身后够来一个牛皮纸袋将手机塞进去

    有气无力地垂下手,许星灿盯着那幅画缓缓坐在地上,他靠着身旁的一个空椅子呢喃:“我好累啊……”

    他知道那是血……

    那个房子里,真正在乎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窗外黯淡的光铺在他身上,他此刻衬衫的领口半敞,眼镜摘下来随便撂在了一旁,发丝凌乱,面颊酡红,浑身颓然显尽,半点没有平日斯文儒雅的气息。

    他更惊,再不顾一切奔上前去。

    可是当他看见他那个所谓的弟弟不知从哪儿突然出现,看见他似乎十分忌惮似的绕着自己的母亲走过去。他还是偷偷在暗角停下了脚步。

    许承泽也不知道,他向来不在乎他们的。

    他本来是想过去的。

    也只能是自己。

    “我好想歇一歇啊……妈。”

    手边有两个手机,他随便摸来一个,按亮了似乎想看时间。

    他记得小的时候,母亲是极爱画画也极爱笑的。她有一双极巧的手。画花草、画飞鸟、画他……无论她画什么,那些东西都仿佛能在她的笔下活过来。她是天生的画家。

    一滴残酒从唇边滑下来,被他随意用衬衫袖子擦去。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母亲不爱笑了,也不爱画画了。

    他讶异,但也惊喜。因为母亲已经有很久没有出门了,也很久没有画过画了。

    他心想着要不要过去,如果他不过去,他怕母亲真的会掐死他。

    ……

    其实他早知道,她的肺病已经积压很久了。

    还有她的精神状态,也早就失常很久,没人知道她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一日一日受的是怎样的折磨。

    ……

    “妈……”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停了,我停不下来了……”

    犹记得那天晚上,窗外乌云密布,他闷得睡不着,蹑手蹑脚出了门在楼梯间的窗口吹风,看到了母亲在不远处画画。

    ……

    呆呆地望着窗外许久,他似极疲惫般叹了口气,闭了闭眼。

    那是血。

    她甚至不爱出门,不爱理他。她整日将自己关在自己那间空卧室里,不许任何人进去,自己也从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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