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3)

    那几个凄凉悲惨的茅屋前边，孤零零站着个穿件发黄白衣的女人。女人天生长了一张长马脸，脸拉得长长的，脸色枯黄，皮肤干燥，再加上神情沉闷不愉，看起来好像个讨债的。

    张超超心里直翻白眼，脸上带着笑，送他出门。

    但是姓牛的一走，就他和这高挑个儿，他心里

    好家伙，这屋得有多久没人住了，优待知青优待到狗肚子里去了，辛苦这大半天，一口水没有，住的还得自己折腾，拿人不当人，当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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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崽子，你俩先扫扫这地儿，缺啥少啥来给俺说，叔还有事儿，先走了，别忘了明天早上队里集合”

    他吃了一惊，怕被发现赶紧收回眼，心里悄悄嘀咕，这真是千年王八变了人，怪了。不敢再有动作了。

    话一说完，牛队长背着手，干脆转身，慢手慢脚踱步走了。

    就算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他没见过，什么样的人他没交过朋友，都处不来这么冷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种一眼就能让你住口的眼神。而且还不是带了威胁意味，就是人家身上自带的气质嘛。别人学都学不来，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儿子，厉害。就是不知道这性格是不是和这眼神一样厉害了，别是个好吃懒做的么，真是浪费了这幅皮相气质，还得让他伺候，那他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

    几人下了车，两个女知青跟那马脸女人走了，张超超和高挑个儿站在原地，等去放车的牛队长。

    大约半个小时后，坐在前面赶拖拉车的牛队长开口了，“学生仔们，前面到一队了，两个男娃子跟我到粮仓边上的小屋住，女娃儿跟护士到队里卫生所宿舍住”，刚说完，前面隐隐出现几所茅房子，四周一片荒原草漠，天边暗沉沉的，黑暗极了。

    张超超此时那还管刚才那眼神，三个女知青也是，众人眼都要发光了，心里那个跳呀。挤尽脑汁都在想如何把握这机会，心头那块红肉想得都快拧成麻花了，没办法呀，虽然有点渺茫，但这可是唯一希望了。

    再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钟，终于到了一个有着个大烟囱的，原来是食品工厂，现在改为粮仓的，在这地方唯一完完全全用砖砌的大房子，其余大多都是半砖半茅草做的房子。

    边上有个小屋子，应该是厂里原来的守卫室，灰尘都积了二指厚，一进去，扑面而来，呛得张超超和牛队长自己都忍不住咳嗽，只有那高挑个儿静静站着，无声无息。

    还有些怵得慌。不为别的，就这人这性格，那是太冷了，太不好相处了。也不是人跋扈嚣张，就是那股自带的气质嘛，看你一眼，话都不敢说了。

    三人绕到茅屋后面，沿着黄泥小道走了许久，张超超汗都湿了脖，手一摸，汗凝成水往下流了，好家伙，这是走了多久，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自己这苦里来的娃都这样，何况人细皮嫩肉的。肯定是累了。不是说在人那啥受苦的时候，嘘寒问暖更有用嘛。他不如再试上一次。因着前面的经验，他先拿眼偷偷撇过去，这一看，了不得，人清清爽爽的气都不喘一个。

    剩下的路程没有人说话了，大家都沉默不语。虽然没有那么明显到脸上，但张超超和两个女知青心里都清楚察觉到车里的气氛在林州那句话一出之后，立即变得微妙不同。除了那高挑个儿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爱搭不理的样子，其他人都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