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缘(2/3)

    季通抬了抬眼，刚好看到这一幕，他的喉结生理性滑动了下。

    他抓住林今璘的手腕迫使他松开握住自己的手，林今璘死活不放手，季通就扯住他的衣领硬把他推开，林今璘不敢相信他竟然会推自己，腿软着顿时半摔倒在地上，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你在想什么？”他嘴唇的颜色有点白，轻声问道。

    林今璘落在后面的声音急躁愤怒又委屈：“你和他谈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他妈的就是还喜欢他，是不是！季通！你给我说清楚！”

    同桌没穿校服，校服被披在季通背上，同桌穿着露出两只瘦光胳膊的半袖，他这个人历来很瘦，季通从初一开学第一次见到就是这样，瘦得像只放在阳光下暴晒的白竹竿，也许是因为太瘦了，所以尖尖的下巴到锁骨那儿突然凹陷下去的线条，是一种难言的干净漂亮。

    那张脸的主人坐在陈纾身上，掀动睫毛的时候，隔着几个人，却似有若无的，很难令人察觉到，他向季通这边投过来几个似模糊似招引的，犹如窥探似的注视。这种传过来的气息过于混合粘稠，连他们之间的空气似乎也掺杂了这种怪异感，季通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这就和......和当年他们做同桌时一样，那时候十五岁的陈之雎也是这样的怪异的凝视着他。

    林今璘的眼眶彻底红了，他一下子就哽咽出声：“你推我！季通你竟然推我.....”

    每一回季通从课桌上睡醒了爬起来，睁开眼侧过头看见他的同桌坐的端端正正在写作业。

    一双藏着某种动物触角的黑色眼珠，正十分敏感又脆弱极了的正注视着季通。

    “季通。”林今璘叫他，季通就侧过脸看他，觉得疼，林今璘的手紧握得季通几乎能听见自己手掌骨骼错位的声音。

    林今璘猝然站起身来，不顾周围人被吓了一跳，李成衷手里酒杯被吓倒了，只有坐在林今璘最左边抱坐在一起的一对，陈纾正在喝酒，而那个叫陈之雎的抿着唇微微笑着，没从陈纾腿上下来，睫毛一掀一落，眼珠是浅浅的琥珀色，眼里倒映着林今璘气急败坏的影子，只有他们两个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季通目光落在他泛白的嘴唇上，林今璘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咬着嘴唇内侧的一块肉，季通忽然笑了下，他想林今璘大概是幸运的，有些人从一出生就那么幸运，总是出现在合适的时机。

    陈纾一下就笑出声，“十八天啊，够短暂的，今璘你说是不是，咱们当初在一起好歹也有个两年打底吧，怎么你说现在人谈恋爱都跟玩似的呢？该不会回头又给复合吧。”

    “小雎以前和我说过，在座的其中一人还是他的初恋呢，处了有一段日子吧，几天？哎，季通你知不知道？”

    现如今还学会倒打一耙了！

    季通的确有些失神，有些场景能够使一些早已褪色已久的记忆重新浮现出来，或许那是第一次，也或许那过于浓墨重彩了，导致时间过去再远，一旦眼前景象相似，就会再度被迫想起。

    就算是容易受伤，但幸运就可以弥补过那些不足。

    这话意有所指，所有人听得脸色都不太对。

    明明复杂，却还是令人觉得不知哪里纯洁。

    季通抓住林今璘的手腕，前面的人回头看他，眼眶红了一圈，又是一个快哭了的表情，想装委屈，委屈的人多了，但季通已经不会上当了。

    那时候他就总是用那种眼睛里像藏了带刺钩子的眼神瞄着季通。

    “对了，忘了说，缘分多奇妙啊，”陈纾笑完似乎刚想起来，他显得很是兴致勃勃，抬起陈之雎尖俏的下巴摇了摇，仿佛觉得很有意思。

    只有林今璘收回视线，下意识往季通的方向注意过去，潜意识的，他感觉到季通这会情绪应该是不太对的。

    那眼睛看着他，像是要从他身上祈求什么特别快乐的，能让人活下来的东西，展露出一整片湿漉漉的欲望，像雨天墙上密密麻麻的青苔，潮湿阴暗，想要生根的欲望。

    季通冷眼看着，脸却是僵的，跨开腿向前走。

    那双眼睛，似是藏着钩子，又似乎像是动物悄然探出的触角。

    地下停车场让两个人的脚步声塞满了。

    陈之雎说：“十八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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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昧不定的光晕下，陈之雎的侧脸只剩下了明丽的艳色。

    ……到底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林今璘抓着季通的手，阴着脸，一句话也没说，走了。

    季通没忍住，胸腔内一股火直涌上来让他走了回头路，他顿时扭头去把脚扭了摔倒在地上的林今璘一把给提起来，林今璘要挣扎，他打了他一耳光，把林今璘用身体抵在墙上，距离太近，近到他的胸膛挤压得林今璘几乎没有挣扎空间，呼吸彼此交互，林今璘右边脸上红彤彤的一片，季通几近咬牙切齿：“我操他妈的要是现在还喜欢他，现在就让我被车撞死！你满意没？那你呢，你是还喜欢你那个前男友陈纾吧，你今天特意带我来不就是为了刺激他吗！你现在敢像我一样发誓吗？！”

    目光顺着那只正在活动的黑色中性笔笔尖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