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2/2)

    门开了。一个猎人模样的女子立在门后，对视之下，贺昭出手的快，不容她多做反应，刀刃已架上对方脖颈。

    垂帘下立着一个女子。苍白的脸，温婉轻柔，只是眉眼间憔悴忧愁，衣裙洗得色彩暗淡，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幅凝固的画，仿佛来一阵风就要吹倒。

    这里简单朴素，桌椅，灯架，垂帘，空间虽小，物件俱全，而一切全是大昱的样式，仿佛不是置身北狄，而是南下大昱，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民间小屋。

    对不起。

    几步过去扶住她，徐锦融只觉周围好似无一是真实的，旁的物事，旁的人，旁的声音响动，全都进不到脑子里，唯有她瞬时滑下脸旁的泪水，好像割开自己心脏，一遍遍的质问，这么多年她遭受了什么，而你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任她这般无助受苦。

    她跟画里很像。徐鉴藏在枕头下那幅小像，那张河边柳树下的淡漠面孔。徐锦融不需要想，就能把那张面孔跟眼前的重合在一处：你知道锦融么？

    呼延勒只往里看，问道：她在里面？

    我知道。

    女子愣愣地点头，身上抖得厉害。

    我是锦融，

    勒王子？

    惊讶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哒哒的脚步声自内向外停到门口，停了很久。徐锦融盯着门，寻着那几道门缝，手攥在贺昭掌心里，力道加大，但她浑然不觉。

    锦融！

    孩子，冰凉的手指抚着她的头，上方的语气无力缥缈，

    我带你回去，这就回去。我给你报仇。我把这里夷为平地，把他们都夷为平地

    徐锦融已走了进去。

    对不起，娘，我来晚了。

    徐锦融回答，双目同样一闪不闪，牢牢定在她身上。

    她听到贺昭的大喊，仓皇惊惧。

    头顶冷不防，突而针扎一样的疼痛。徐锦融本能地要甩开，却怕撞到她，向一侧抬头起身，恍惚中手指在头顶摸索，触到一根极小的针头，几乎完全没入颅顶。

    贺昭在说着什么，徐锦融无意识地点头，但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眼里全是那个几乎要站不住的女子：你是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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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儿，那两片嘴唇颤抖不止，虽是在问呼延勒，目光却一瞬不瞬，直看着徐锦融，这这是？

    对不起

    她倾身拥住女子单薄的后背，头埋在她颈侧，控制不住的抽噎，泪水无法停止。

    眼眶里又热又酸，她呵地哭了出来，似哭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