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父债子偿(2/2)

    他深呼吸，顶住肩上的重压直起背：“对于您的损失我深感遗憾。但家父的遗产已经全部用于清偿欠款，恕我无能为力。”

    “既然咱们开始讲法律——”他的双颊被狠狠捏住，“我们很清楚法律的边界在哪里。我们可以让你没法上学、没法工作、没法生活。”

    金手一抖，钥匙掉在地上哗啦一声。他弯腰去捡，一只脏兮兮的皮鞋踩了上去。

    “当然是做到债主们满意为止。”

    “可是”金努力压抑声音中的颤抖，“破产清算已经执行完毕，所有欠债都”

    “那就得请子爵大人再努力努力了。”领头的壮汉抱起手臂，“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我们不是来商量的。”

    “——您毕竟是‘子爵大人’啊。”对方继续，笑得露出一口黄牙，“如果愿意接受我们安排的几份小‘工作’，您很快就能还清欠帐了。”

    金仿佛一下子置身荒野，被成群饥肠辘辘的鬣狗围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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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爵爷来说，肯定是毛毛雨啦～”对方拍拍他的肩膀，“您打算怎么支付？现金，支票，转账，信用卡？”

    有人推搡他的背，还有只大手攥住头发拉扯。金被塞进他狭小的房间，按在一张椅子里。有人打开灯，又黑压压围过来。

    “抱歉。”对方拾起钥匙，转身打开公寓房门，“咱们进去谈？”

    ——欠债什么的只是个由头，他们看上的其实是自己孑然一身、无依无靠的窘境。金捏皱了那张卡片。而且那帮人会把他吃干抹净、敲骨吸髓。

    金看着几人转身离去，把门摔得地板都震了几震。

    “什么？”他努力把目光聚焦在眼前的文件上。处理父亲遗产的过程中，金对于这种欠据已经相当熟悉了，很快注意到这是和某家私人借贷公司签订的合同，而且条款复杂得可疑。

    “子爵先生，我们是来讨债的。”几张纸拍在桌子上。金的脑袋被猛然按向桌面，差点磕破鼻尖。

    “等等，等等！”不争气的泪水涌进他的眼眶，“舅舅，让我给我舅舅打个电话！”

    金抬起头：“先生，您也看到我住在什么样的地方了。我已经不是”

    几人哄笑起来：“老大，这倒是真的。”

    金的瞳孔骤然缩小。但他控制住自己的眼珠，没有瞟向藏着那枚胸针的床头柜。

    “工作？”

    金的脸上骤然留下几个发烫的指印。

    “？”金捂着颌骨，泪眼朦胧看向几个壮汉，“这种工作能挣多少钱？我要做到什么时候？”

    “继承人有用遗产偿还债务的责任。”金抿起嘴，“但如果遗产不足以清还，继承人也不必负责偿付。”

    “拿到钱的都是些大人物，轮不到我们这种小债主啊。”另一人从后面压住他的肩膀，“对于你们有钱人来说没什么，对于我们可是很肉疼呀！”

    “您不是还留着一样遗产么？”

    对方忽然放开他，摸出张卡片扔在桌上：“很简单的，比如去下周末的晚宴当个侍应生——您应该很熟悉这种场合吧？”

    “前几天跟踪我的也是你们？”金叹息，“那你们也知道，我现在打两份工，也只能勉强糊口”

    “我说了，我们不是来商量的！”金的下巴咯咯直响，几乎要被卸下来。

    “那就请你们马上离开！”金嘴里满是血腥味，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冷静，“我要报警了！”

    “你舅舅让我们来找你。”对方说出他无法理解的话，“换句话说——我们对你做什么，他都不会管的。”

    “想要钱请去法院起诉。”金徒劳地掰着对方的手指，“如果判决要偿还，我当然会”

    “可是，我真的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