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舞祭(2/2)

    盗贼专用的匕首，太锋利，带来的痛感反而不真切。

    至于任之遥这男人就一妖孽，我想极乐城楼倾城一舞也就那个水准。

    眼睫颤动两下，顺从地睁开了。

    我想我额心一定泛起了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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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刀站立，揉一揉僵硬的脸皮，挤出一抹似笑非笑，右手抛了两下刀，第三下高高抛起，左手挥空紧握。

    有人拨开我的手，我无比顺从。

    直径两米的圆形石台，璀璨炽烈的耀夜明灯，倒真有种置于高级宴会的错觉。

    羽袖后是将讥诮换为妩媚的一张脸，苍白剔透，红唇似血，双目紧闭。

    有人命令：“睁开眼睛。”

    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他们生了我之后仍然该杀人的杀人，想勾引的勾引？他们一点不知道自己生了个多早熟的“天才”。三岁时被季冰扬订下之前，那栋位于城市边缘不过二百零一层的建筑顶端，这两个缺失童年的杀手与宠物，为了让我区别哪个是爸爸哪个是爹地，然后是我将来的生存职业问题，两位在两界顶尖的大神着实让我欣赏了不少高档三维真人秀。

    六年未见，随在季冰扬身侧六年，尧情竟连这都看出来了。

    从本质上说，我与华枫是一样的。可是这家伙，随便一站便让人有扑倒的欲望了，哪用像我一样蒙着条黑带甚至在天台边缘架块跳水板都蹦过。

    系统提示了一句，我抓住了三个字。

    要让血一直流着。要记得这是一支必须跳好的舞。

    不麻不痒不痛。身体深处却产生一个漩涡，力气如丝般被吸去，血液黏热起来。

    一个杀手会跳什么舞？一个宠物应跳什么舞？

    光影里，裹于黑色紧身皮衣里的略嫌纤瘦的矫健身体，每一次挥刀，格挡，闪逸，跳跃，出手抬腿转身之间，冷冽的杀意与利落的动作，机械式冷漠的一张脸，身手却相当灵敏，黑色太刀灵巧如蛇信，威力不亚于死神之镰。

    曾无数次幻想墨尘与任之遥共舞一曲，唯一一次竟是在我五岁生日宴会上，一切裂心的初始。一身纯白染血的墨尘紧拥着任之遥，意外地脆弱万分。那瞬间我确定我是他生的。

    他们只是命令：“睁开眼睛！”

    我想墨尘与任之遥压根不配做父亲，至少没有将我的幼儿教育搞正常点的意识。

    重心移到左手，身体缓慢地坐了起来，右手横栏于额际，匕首反握在手心，暗纹华丽的衣袂掩去我整张脸，长袖下端有红色的液体凝结坠落。

    不像是有解药的毒。

    答案是死亡与诱惑。

    在半命令的情况下，才能顺利挥下杀手——果然是被调教过头了呢。

    墨尘无愧曾是墨杀总部最无情的杀手，除了对任之遥，我与墨痕——甚至仅仅是任之遥，其他的人，若他真的挥了刀，便是自己生的孩子，怕也不会收手。

    强忍的血泪瞬间妆红我的微笑。暗红光焰凌厉划破众人惊呼，白光一闪而逝，横向划出半轮新月的护匕缓缓泣下一滴血来。

    10-2

    守城士兵间一阵兵刃出鞘之声，却没有人真的挥刀上前。

    左手上移，我被半拉着站了起来。

    有人挑起我的脸，左转转右转转。垂于双颊的长发如丝滑开，我的眼睫微微颤动。

    确实也想要离开，确实也想以舞祭奠颜双，也确实，很想问雪月一句：“他是谁？”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买下我这个要命的宠物的人，会是谁？

    舞曲还有七章。

    我勾起最妩媚的笑，以最轻柔的声音：“你确定？”

    只不过。刀尖上，淬了毒。

    杀手宠物，又该跳什么舞？

    “锦衾寒”。

    炽玖护匕划出完美的弧，弧未尽，右脚向前踢出，左脚随上，脚尖数点，白光闪现时我已凌空旋身翻转落地，空茫而魅惑一笑，一咬牙，左脚向后踢去，上身前倾，眼睛极力睁大，右手在倾身之前便已狠狠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