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恶妖涂生惨变痴傻，困迷林金蛇巧救凡尘(2/2)

    原来这蛇妖修炼上千年，早脱凡胎，不在六道之内，亦无雌雄之分，乃是神佛相似的众生体态，称兄道姊都算辱没了他，无怪惹他忿忿。涂鸿霈却委屈道：“你们仙人的规矩，我不晓得，你又不与我说个称呼。仙人生得十分好颜色，不若我唤你‘琼花仙子’罢。”天绝峰内常有琼花开遍，蛇妖原身闲游时尝碾坏过一丛道行浅薄的琼花，与其族结下血仇，不禁狠狠啐道：“教琼花妖听去，准剥了你的皮！”顿了一顿，方轻吐二字：“惜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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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鸿霈忽吟道：“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惜云莞尔一笑，夸赞道：“傻儿悟性倒高。”闲话来往间，游离于外的散碎魂魄纷纷随惜云指诀回归本位，涂鸿霈双目渐清，神识却仍旧浑沌，还须几日静养平复。惜云素来醉心修炼，累数世之积，虽内秉风雷，但修得一副慈悲肚肠，因问道：“傻儿，你家在何地？何为到此？”涂鸿霈一一应答。

    漫天云霞里，畅然惠风中，一上一下，一骑一承。这一个遍体柔来兰麝香，那一个脐下阳龟硬似钢。这一个片褛不着，那一个衣袍招展。紧相贴，春潮涌，情思正浓。未及半途，惜云沁出细汗，原来蛇性阴冷，受不得凡人体热相捂，不免难受地摇头摆尾一番，鳞皮磨得涂鸿霈气喘嘘嘘，阳精长流，直污了惜云一身。

    精水流淌过处，两人俱心境大乱，彼此羞红了脸，双腮胜丹霞不提。

    惜云极目远眺，望向西北天际曰：“我这便送你归乡罢。”言毕金光一闪，自解变化，即现本相，你且看：数丈黄金色，粗似榕树根。腾云则轻烟驾雾，动荡则引风卷冈。额上双杈比作鹿，尾梢还露一缕鱼。祥光笼罩，耿耿然似日月星闪；瑞气遮迎，飘飘乎若羽化登仙。

    蛇妖听他满口答应，遂牵着他起身，寻旧路返回，奔至囚龙飞瀑前。此时，白虎精已去，山涧四周空无人迹，唯虫鸣鸟叫不绝。蛇妖张开阴阳眼，捻了一个诀，忽记起喊魂须得直呼其名，朝那凡人问道，得之，便连声高唤他的姓名。涂鸿霈已是痴傻蠢笨之徒，不解其意，木愣愣地应道：“是我！是我！好姐姐，涂鸿霈是我！”那蛇妖闻言一瞪，嗔怒道：“傻儿！你再看清楚些！切莫乱喊！”

    涂鸿霈恍惚窥见圣灵，耽溺幻梦中，未觉惜云使个身法，按下云头，即飞将过来，扬砂走石间，只听得簌簌风响，却已置身青冥之上，径往西北家乡去了。那凡人一时大梦初醒，骑跨着巨蛇，自觉身轻如羽，又强如江海孤舟相似，载浮载沉，无所依傍，遂将身一俯，整个儿贴在巨蛇鳞片上，双臂环抱，堪堪圈住巨蛇长腰，忽感其鳞皮细腻，隐有馥香，竟淫心辄起，道声罪过，兀自揣揣摸摸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