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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没有如我预想那般失去近来的记忆，却多了很多东西。我如一个过客般翻阅着别人的走马灯，放映完毕，血液带动着陷入黑暗前的情绪重新涌现。

    教授的呼吸声更浅了。

    兰德冷硬的表情被狂喜一点点打破，过于用力的表情在他那张斯文的脸上甚至显得有些狰狞。随着他神情的改变，他周身的压迫气息也逐渐减弱，他双膝缓缓弯曲，最终有微不可闻的触地声传来。

    恢复记忆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改变，只是灵魂的交错感让我无法直视兰德眼中的感情。

    为了避免一些不可预测的后果，我还是开口制止了他看起来有些失控的行为，并不掩盖我眼神中的厌恶。

    我把头挪动了一个角度，与他对视。我的眼神一定冷漠至极，因为我看到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虽然极力压制，但还是流露些许。

    我曾经喜欢激烈的性爱，只是承受方变成我时，体力的流失让我难以保持长久的性趣。但为了安抚他，我尽量配合他提的绝大多数要求。

    他的面色被覆上一层阴霾，撕破了那层外皮，语气接近冷酷，用眼神凌迟一旁虚弱的呼吸几乎停止的老人:“为什么失败了。”

    我的声音轻，语气也足够冷淡，像是教训不听话的劣畜，缺乏尊重，又十足傲慢。

    他像是虔诚的信徒一般爬伏在一个孱弱之人的床下。我被太多记忆灌进头脑，面色极差，依旧恹恹的躺在床上。可这不妨碍我观赏到了我训导的效力——桎梏我的枷锁，正臣服在我面前，乖巧如斯。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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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被送走之后，镇子上所有扮演居民的他的手下也很快无声息的消失，我状似平静的接受，兰德很是开心，不再频繁的外出，而是整日和我腻在一起。无论如何，表面上的和谐持续了很久。

    离开这里，是我唯一确定的想法。

    我不意外我即将，或者说，正在看到的。

    老人仿佛从梦中被惊扰，费力睁眼，又断断续续咳嗽起来，我的心情无端变得更差——有什么在影响着我，于是扯了扯嘴角道:“我想起来了。”所以别再逼迫那个可怜的老人了。

    他听见我的话蓦然一震，重新站在我床边，低头审视着我，又用单手覆在我的眉骨上，慢慢往下抚摸着。他的眼神里有阴云翻涌，似乎我这个“冒牌货”只要露出分毫马脚，连骨头都会被碾碎在地。

    我抬头眯眼，露出一个曾经的我经常会用的表情。

    我逃跑过，并在车站被拦截，在那之后，被半强迫似的完成剩下少数被我否决的失格的性爱方式。那时我才知道，我的通讯设施早已被监控，我收到的所有信息都是被转送的版本，薇拉成了花园中最娇艳的玫瑰，而莱森以为我沉迷异国美色，乐不思蜀。

    我看着他的神情，难以抑制的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而他的表情与我的设想无两样，变得更加难看。

    他曾经帮过我，是在那段灰暗疯狂过往中，对我来说支柱一般的存在。他所说的得到救赎的那个人就是我，我曾迷失在无边际的欲望中，而被他一把拉出，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死在我眼前。

    当时我沉默的听他说完，把床旁的花瓶朝他砸去，那花瓶正是他珍爱的那个。可惜体力不支，没有命中，只是堪堪砸到他半身。

    即使并不愿意让面前的这个人如愿，但这是我最后的筹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