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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小义清楚地意识到，姬玉泫对她的庇护和偏袒应当是建立她的忠心和残余的利用价值上，当姬玉泫对她失去兴趣，舍弃她也在须臾。

    乐小义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跳失去该有的节奏。

    “我跟你走。”她说。

    乐小义愣愣地望着姬玉泫的眼睛, 看见姬玉泫眼底一片冰霜，瞳眸幽深，诡异莫测, 让人心里发慌。

    她甘愿画地为牢，摒弃双翼，不细究姬玉泫的目的，也不追问这话语中是否藏了一两寸的真心，只为每一个字字面上的含义而心生欢喜。

    她的语调波澜不惊，神态也如高高在山的神明，施舍泛滥成灾的怜悯。

    她眼里的坚定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火，在姬玉泫的瞳孔中点亮一盏明晃晃的灯。

    乐小义还是当年那个乐小义, 但姬玉泫却已不再是那年的姬玉泫了。

    “人是我杀的。”姬玉泫供认不讳，两指捏了捏乐小义白里透红的耳垂，像把玩美玉似的轻轻拨了拨，乐小义身子一颤，却听姬玉泫嗤笑道，“因为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姬玉泫含笑看她，只是那笑容清浅寒凉，不达眼底，即便乐小义全身心地信任姬玉泫，也没由来地一阵遍体生寒。

    她安静地与乐小义对视，似乎从面前这张清秀的小脸儿上找见了十年前那张稚气未脱的容颜。

    从未见过这样的姬玉泫, 她不觉害怕, 但觉心酸。

    片刻静谧之后，姬玉泫的唇角掀起一抹盈盈浅笑，语调轻柔，像邀情人共度春宵：“倘若……我要你背离剑神宗，跟我走呢？”

    但这苦楚的心情尚未破土生长，便被更加主观的心态扼杀在摇篮里。

    连她脸上的笑容也不参杂别的情绪，略浅的眸色像透亮的琥珀，莹然有神：“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修炼，不论什么时候，我都听你的。”

    “即便没有奴契，你也是我的人。”姬玉泫宣布了乐小义的归属，从容不迫地收回手，刻字的紫玉葫芦自她指缝间垂落，在乐小义眼前晃悠，“只要你还活着，就得乖乖听话。”

    姬玉泫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不再伪装温柔。

    第23章

    她那一掌就打在这个位置，该是很疼的, 也许, 要很多年以后, 乐小义才能明白她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

    傻姑娘，我宁愿你恨我。

    姬玉泫瞳孔中漾起微澜，眸光晦暗深邃，眼底藏着乐小义看不懂的深意。

    乐小义心里酸涩难言，一瞬间便有了决断。

    她鼻头一酸, 湿意刹那间涌上眼角。

    剑神宗于她有恩，但偿还恩情的方式有很多种, 在她有限的生命里, 姬玉泫重于一切。

    她心里浮起淡淡的失落，夹杂着难以言明的酸楚。

    姬玉泫柔唇轻启，齿间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 以食指轻轻点了点乐小义的心口。

    如此防备的姿态, 足以见姬玉泫过去的十年过得并不安稳。

    鼻息间环绕着熟悉的花香，乐小义心跳如鼓，面红耳赤，却全然没有挣扎的迹象。她湿漉漉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瞅着姬玉泫，像个任人揉扁搓圆的小白兔。

    她指尖一旋，冷冷笑着，玉葫芦旋转着飞回掌心，缠着红线的食指轻轻托起乐小义的下颌，一字一顿地说道：“小义，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