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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斋老板去取了书来，说是书，其实就是一沓古老而又泛黄的纸沓，边角都被人翻得起了皱。

    “还卖不卖药材？”

    书斋老板见沈溪停步，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又快速地重复了一遍：“我说，《素食经》《佳酿录》……”

    药铺伙计清点完药材后，从柜台的抽屉里取出两吊钱来与沈溪道：“不多不少，正好两吊钱，你点点。”

    沈溪眼眸中闪过一抹极为复杂的情绪，有些期待又有些不期待地道：“就是它，我能看看吗？”

    “好好好，”书斋老板不管他是来干什么的都欢迎，迎着他们进了书斋，从柜台里取出一本厚厚的账本，熟门熟路翻到沈溪欠款那页，拨了拨算盘道，“还欠二两银。”

    书斋老板点清完后，脸上的笑意更甚了，捋了捋下巴下才蓄不久的胡须道：“最近书斋又搜罗到了一批新书，你可要看看。”

    第一页看完，沈溪下意识地想去翻页，书斋老板立马阻止：“可不能坏了规矩。”

    沈溪点点头：“规矩我知道的。”

    药铺伙计抬了抬手：“慢走。”

    从药铺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周渡问他：“回了？”

    两人说着话，穿过街道，来到一家即将关门的书斋前。

    “朝闻父所录，除夕夜，团年饭斋，母馋，父做百鸟朝凤一菜，告知吾……”

    书斋的老板看见沈溪，忙把关了一半的店门又推开来，满面带笑地迎了上来：“小溪，又来买书了啊。”

    结清了钱的沈溪带着周渡就往店外走，一点都不为书斋老板的诱惑而所动，但就在他腿即将迈出店铺门之时，不知为何停了下来，回过身来，带着一点不可思议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沈溪想到先前书斋老板说的那一番话，心中又定了定神：“可赊账？”

    沈溪立马打断他：“直接说最后一个。”

    书斋老板见沈溪心动暗暗在袖中搓了搓手，面上不动神色地报了个数字：“五十两。”

    书斋老板不甚在意道：“还可以赊账嘛，你我相识多年，我还怕你赖账不成。”

    他们两人站在药铺门前，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药铺伙计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出言问道。

    咬咬唇，坚持道：“等下次有钱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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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飞快数完铜板，找药铺伙计道：“是对的。”

    沈溪把手中卖药材所得的两吊钱给了书斋老板，又从自己的荷包里数了两百个铜钱与他。

    “卖卖卖。”沈溪回神，忙把药材提过去，让伙计逐一清点。

    沈溪嘴巴微微张开，觉得周渡不愧是周渡，居然连这样损的话也说得出口。

    沈溪脚步不停朝街道的另一方向而去：“还得去办一件事。”

    沈溪跟着周渡往药铺走：“什么话。”

    沈溪接过，忍着上面难闻的气味，翻开的第一页。

    前御厨总管之女所记录其父菜谱及心得，就算只是一本手抄版，那也是有市无价之物，随意放在任何一个普通人家家里，都可做传家宝一样的存在，世世代代供奉起来，如今就跟大白菜似的就值这区区五十两？

    沈溪手中还攥着从药铺得的两吊钱，摇头道：“我是来还债的。”

    沈溪放下即将要翻页的手，指尖在页尾处轻轻摩挲了一下，带着几分眷念，而后朝书斋老板忐忑地问：“这书卖多少钱？”

    沈溪抖抖荷包，里面只剩下寥寥几个铜板，碰在一起都不响了，朝书斋老板窘迫道：“不了，没钱了。”

    不仅沈溪就连周渡看到这本书的时候，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随即沈溪心头又是一涩，可他现在连这区区五十两的白菜钱都掏不起，他竟然还觉得便宜，果然最近有些飘了。

    沈溪有点心动，但一想到自己刚刚才下定决心要攒钱，现在就打破，未免也太不坚定了。

    书斋老板脱口而出：“手抄版的《朝.食录》。”

    周渡来到药铺前，放下手中的麻袋，不疾不徐道了一句：“秀恩爱，死得快。”

    书斋老板与沈溪打交道多年，自是信得过他的：“可以，不过只能看首页，后面的却是不行。”

    “好吧，”书斋老板也不请求，只轻描淡写道：“哎呀就是可惜了那几本新搜罗到的《素食经》《佳酿录》《五谷食谱》对了还收到一本手抄版的《朝.食记》。”

    沈溪的心都差点跳了出来，太便宜了。

    牛车到了药铺外，周渡从牛车上下去，帮沈溪取下他装满药材的麻袋，见沈溪不说话了，想了想又道：“而且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