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再回前世(2/2)

    过目不忘的沈公子，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柳书意冷静道。

    夜深人静，鸮鸟泣鸣。

    俯身细看人头面目，虽已几乎辨不清五官，但柳书意知道这应该是陈云轲，她直起身，目光在四下里到处搜寻，最后在棺椁的另一边看到了第三个人头。

    若是寻常人在黑夜里看见一个死状可怖的人头，定是会感到恐惧的，但柳书意却丝毫不觉得害怕，她早已见识过人间炼狱，又怎会怕一个爱着她的人。

    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什么不会？柳书意侧头看他。

    沈墨书没有说话，他虽然背对着柳书意，柳书意却仍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怒意不是对她，而是对自己。

    抱歉，柳书意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我有些事想向沈公子请教。

    血红的烛光里，白衣女子黑发垂地，指尖慢慢抚着狰狞人头的眉眼，这一幕极其阴森诡异，却又带着莫名的冷艳。

    许久之后，柳书意站起来，轻轻叹了口气，她环视喜堂，按着记忆里的位置，在角落里找到了之前被自己踢开的人头，也许是因为阵法已成后它就失去了用处，明夜并未将它捡回。

    柳书意再次在定远侯府的大堂中醒来时，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今夜无雨，一室冷寂，龙凤烛换了新的，入眼仍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柳书意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她缓缓走过去，蹲下身子，莹白如玉的手指触碰上人头漆黑丑陋的面皮，在额头的位置，依稀能看出一块狰狞的疤痕。

    沈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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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回来时一片兵荒马乱，什么都没来得及细看，这次她比之前要镇静了许多，终于有机会好好的打量一番。

    什么？沈墨书似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裴落青柳书意在心中默默的念出了这个名字。

    破损的桌椅倒了一地，残骸之下，柳书意发现了自己之前忽略掉的东西用暗红色血迹画成的奇怪符文，密密麻麻，形状诡异，仿佛一群扭曲的灵魂，正沿着中央的棺椁向四周挣扎逃离。

    沈公子，打扰了，你在家么？她捏起旁边悬着的纱帘，揪出小小的一个角儿去扫人头的脸，沈公子？沈墨书？沈寒舟？

    夫人的问题问完了，沈某也回答了。告辞。

    嗯，柳书意垂下眼帘，轻轻应了一声，那我就祝将军百战百胜保，所向无敌。

    柳书意捧着那颗人头走到灯笼下，借着幽暗的火光，对着他黑洞洞的两个眼睛道：沈公子，你在么？

    这里是大燕的定远侯府，侯府书房里有许多燕军的机密文件，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偷偷记下来，只是我实不知哪些是你们需要的柳书意吸了口气，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不，我带你去，我知道他的书房在哪里，你和我一起找总会快一些！

    她没想到自己还会再次魂归前世。

    有我在，就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的眼神极坚定，让人感到无端的心安和信任。

    你有何事？青年神情冷漠，如一座玉砌的冰山，他实在是不想出来见柳书意，只是她已经快要把纱帐塞进他的鼻子里了。

    柳书意无心与他做这些口舌之争，跟文臣斗嘴，有理也说不清，单刀直入道：太子殿下遇刺那夜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何要连夜赶回淮城？

    这大概就是明夜所说的还魂阵法罢。

    忘了。沈墨书背过身，事隔多年，沈某早已不记得。

    沈墨书的动作顿住，微侧过头看着她，眸光冰冷，薄唇紧抿，侧脸在烛光中勾勒出了一道极完美的轮廓。

    没错，这就是电光火石之间柳书意想到的事。若此世界真是前世，那是不是意味着这里所有一切皆为真实？这样好的机会，她怎能错过！

    等等！你别走！见沈墨书要走，柳书意急忙抓住了他的手，我再问一个问题，很重要的问题！

    沈墨书长睫微抬，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他的眼珠颜色微浅，映着烛火，像是两颗灰蓝带血的琉璃。

    沈墨书半垂了眼道：请教二字不敢当。侯夫人既已猜到沈某的身份，想必也清楚，沈某与夫人无话可说。

    一片青色的衣角带着微弱的荧光出现在视线之中。

    沈墨书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真实的有些惊讶，他回过身，第一次认真的审视了眼前这个女人。

    柳书意避开血迹，小心翼翼的绕着棺椁转圈，在一处层叠嵌套的圆形符文中，又看见了一个焦黑的人头。

    若陈国与燕国大军交战，最紧要知道的燕军机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