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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京城格外的冷，到了四月天上还洋洋洒洒地飘着雪花，俞庚一行新科进士骑马游街时，一不小心马蹄踩上了滑溜的冰块没刹住脚，导致马儿受惊当场撞向了老百姓堆里，才被册封为一甲第三名的探花郎为此脸上划了一条血淋淋的大口……

    有了御寒的法子，一干举人们顿时松了口气。

    “盛解元说得差不厘。”中年举人附和，“据我那些同窗所言，每隔一两年京城就会闹一场冰封，说来也是巧了，回回都撞上了会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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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允南在盛言楚的衣柜里见过好几件狐裘，火狐，玄狐都有，全是杜氏命人送去盛家的，至于鹿皮靴…大概杜氏觉得南边天再冷也用不着穿鹿皮靴，所以这些年都没备下。

    盛言楚口中的新科进士游街没看成杏花正是俞庚高中状元那一年，那时盛言楚还在康家私塾读书，俞庚是康夫子的得意门生，康夫人有事没事的时候就会将俞庚的一些事说给盛言楚他们听，当时令盛言楚最为惊讶的就是俞庚的状元游街出了事。

    小公寓有好几双巴柳子寄给他皮子，届时他抽空拆了线让他娘帮着重新做一双大点的鞋就行。

    盛言楚笑了笑没指出盛允南话中的错误，其实两块皮子有一块是给盛允南的，另一块他娘穿，至于他自己……

    总之，那个探花郎的容貌毁掉了。

    这趟他来郡城下场乡试，前前后后算起来花了不下快三十两，虽说家中铺子这两年进账颇多，但去了京城开销极大，所以家里的银子他得精打细算才好。

    鹿皮靴做工要耗十两多，若是只要皮子，自然便宜一些。

    只是那皮子是巴柳子送得，他该怎么跟他娘开口？

    盛言楚嗤笑：“京城哪里有秋天，若是十月就开始下雪，接下来几个月京城就算是进了天寒地冻的日子，可别说秋天，京城连春天都极为短暂，前些年新科进士游街赏杏花，据说那年杏花都没开成，啧啧啧，四月天了杏花还没开……”

    散席后，盛允南数了数程春娘给他使得银子：“叔，咱们要不也买双鹿皮靴？”

    “这可如何是好？咱们都是南方举子，哪里经受地住那等寒冷？”

    “对对对，除了毛衣，还有鸭绒棉袄，再不济花点银子买件狐裘，买双鹿皮靴……”

    盛允南担心买不到好的鹿皮靴，所以屁颠屁颠的来跟盛言楚讨银子：“叔，奶给我的银子还剩十两，你再给我十五两，我去帮你定一双鹿皮靴，省得明年会试冷得跺脚。”

    有人瞟了眼盛言楚，笑道：“与其在这杞人忧天，咱们还不如多囤一些盛解元他娘程娘子教给郡城绣娘的毛衣，待来日去了京城，我穿它个十件八件！”

    “一双鹿皮靴可贵了！”盛允南抱着所剩无几的银子凑过来道，“我适才跟着那帮举人去铺子打听，嘿，鹿皮靴子一双要五十多两！”

    那年巴柳子和他娘闹翻后，这包袱应该是巴柳子趁着盛家人不注意扔在院子门口的，当时为了不让他娘触景生情，他便将包袱一股脑塞进了小公寓。

    “要买两块鹿皮？”盛允南楞了下，旋即道：“对对对，得给奶买一双。”

    一想起巴柳子，盛言楚当下没了继续写字的欲望，趁着盛允南去铺子买鹿皮时，盛言楚溜进小公寓里翻找出巴柳子丢在他家门口的那个包裹。

    鹿皮昂贵，制鹿皮靴用得牛筋更昂贵，为了不积货，想要买鹿皮靴必须上门订货，且要交一半的定金才行。

    此话一出，众人笑了。

    盛言楚正坐在屋里誊写乡试题，闻言顿了顿，好半天才道：“银子不够我给你，你记得挑两块好的皮子买下来，用不着让铺子帮忙做好，拿回皮子回头让我娘来操持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