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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等待多时的贡生们一听到了作诗环节,才复清明的眼睛又涨红。

    最重要的是,庶子也是孩子,盛言楚不想因为他跟卫敬闹掰的原因而牵连到庶子头上,之于种种原因,盛言楚索性决定将嫡子过继。

    吏部尚书朗声而笑:“皇上,鼎甲三人的红线牵不上,这不是还有一堆的青年才俊吗?”

    盛言楚吁了口气,和贡生们一样,他激动的双手忍不住发颤。

    盛言楚心累,嘴角抽了抽,快语道:“回皇上,臣幼年和原临朔郡郡守,现如今的漕运总督卫敬卫大人认了干亲,卫大人至今无子,臣许诺成亲后将膝下嫡子改成卫姓做卫家子,此事临朔郡人人皆知。”

    金銮殿上做诗!能在金銮殿上作诗的人寥寥无几,有此荣幸的除了鼎甲再无他人。

    “定是了,男儿郎谁读书时身边没个红袖添香的美人?”

    赐婚风波过去后,老皇帝沉吟片刻,选了个词牌和诗题后,便让鼎甲三人当众作首诗。

    李兰恪一对好看的眉头直接皱成了墨斗,而站在盛言楚旁边的应玉衡则是目瞪口呆。

    “有这事?”老皇帝皱眉望向八位主考官,八人拢着手齐齐点头。

    “你起来回话。”老皇帝爱才惜弱,见盛言楚玉面姣好,老皇帝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真就不行?”

    而殿中的主角儿——贡生们,这些人就很有意思了,有人刚还嫉妒盛言楚嫉妒到发疯,这会子却对盛言楚充满了怜惜,毕竟不能人道的状元郎没啥好羡慕的。

    “你呀你呀。”老皇帝笑着拿手点吏部尚书,吏部尚书和老皇帝交情深,当即憨笑的退回文官之中。

    盛言楚一番话说完后,老皇帝一下没了赐婚的念头,盛言楚有一句话说得很和老皇帝的心思,没有哪家小姐愿意将自己怀胎十月的嫡子送给旁人。

    盛言楚一口白牙差点咬碎,这些文臣怎么不端壶茶去大前门茶馆做说书先生去?说得什么都什么啊…

    “就不能换个儿子?庶子也行啊…”

    “过继原不是什么顶要的大事,民间过继挪宗不知凡几。”

    既如此,老皇帝挥了挥袖子坐到龙椅之上,半笑半叹地跟老臣们说话缓解尴尬。

    “这状元郎倒也实诚,说出来虽名声不大好听,但若是受了皇上的赐婚,岂不是害了人家小姐?”

    卫氏夫妇对他仁至义尽,他不能背信弃义,所以嫡子必须过继。

    “原来是过继啊,我还以为不举呢。”

    程春娘就提过让盛言楚过继庶子,但盛言楚没答应,一来他不想娶二房,二来将庶子送给卫敬,卫敬也许会收下,但这无疑将卫盛两家的关系推至深渊,要知道卫敬从前是有过庶子的,可卫敬宁愿将刚出生的孩子抱到杜氏房中哭啼也不许小妾靠近,可见卫敬十分重视嫡庶。

    老皇帝耐人寻味地拍拍盛言楚的肩膀,饱含复杂地说:“朕懂,朕懂…”

    “对对对…”

    权贵世家女都盼着生嫡子拢住丈夫捍卫正房威望,应该没几个愿意将十月怀胎生下的嫡子送给他人抚养,哪怕卫敬对此子倾尽一切。

    当然了,盛言楚也不敢保证会有低门小户的姑娘愿意,但他既跟卫敬做了保证,那他一定会信守承若,如果老皇帝今日依旧坚持赐婚,他说到做到,便是顶着世族外家的怒火,他也会将嫡子送往卫家。

    盛言楚硬着头皮继续说:“只这送养嫡子一项,怕是很多人家都难以接受,但君子一诺值千金,且义父义母将臣视为亲生子,臣毁信实属不该,但这般做法之于女子不公,所以臣不敢轻易成亲,只求来日能寻得一女子能看开这点,臣定当对她感激不尽。”

    老皇帝也傻了眼,咋舌间暗叹少年性子太直,不想他赐婚找个旁的理由便是,何须将自己破烂底子往外掀。

    其实殿中不止文臣低声议论,就连武将那边也唠叨个没完,当然了,以闻人将军带头的武将说得几乎都是嘲讽盛言楚不是个男人的话。

    义父卫敬是他幼年的指路灯,朝中很多事都是义父教他的,如若没有义父,他的秀才功名可能会亡在静绥县令吴记手中,亦或是他早已被杜开陷害死在乡试贡院也未可知。

    “可盛状元要过继的是嫡子啊!谁家姑娘愿意?”

    吏部尚书其实想说的是:您老能不能别墨迹了,此刻正值殿试遴选中,操心人家的亲事还不如早早的唱名,好让这些贡生戴红花骑马游街去,外头主街上不知有多少闺秀等着看新科进士呢!

    你懂个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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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言楚强笑一声,疲惫地解释:“皇上误会了,臣的难言之隐并非、并非…”

    至于义母杜氏,用他娘的话说,比他娘还要对他上心,他娘常说义母杜氏若非碍于礼教人伦不好跟他太过亲近,怕是他这回上京赶考,义母也会跟着过来。

    “探花郎有妻有子,兰恪还需再等等,如今这状元郎信守不渝,看来朕这个月老不好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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