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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灿灿的榜单后边还挂着一堆小尾巴，仔细一看，全是批了‘丁’类的题目答卷。

    “不能扔。”华宓君苦着脸说：“御赐的玩意怎能扔，让外人瞧见了，怕是又要惹出事端。”

    程春娘哎了声，见儿子面色沉重，心底咯噔一下。

    贡院还算有良心，没有直接挂出大名，而是将得了‘丁’类的题目截出来誊录后才张贴，因而除了考生自己，无人知道这些题是谁答的。

    “既觉得有毒，那这果子还不赶紧扔掉？”

    此等做法有读书人抱怨，亦有人觉得甚妥。

    说了一大段，老皇帝累得慌，瘫那休息了会复道：“传朕口谕，知会吏部考功司——”

    程春娘急得脑门冒冷汗：“不能吃又不能扔，难道就放这？总归不是好东西，早些脱手才好。”

    “楚郎，你说官家难道不知道南域海水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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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百姓信了，写万民书奏请朝廷惩治西北各部，从而来超度那些枉死的怪胎孩子。

    程春娘忍不住掀开竹罩看了看，都是上等的南边水果，冰镇后透着丝丝凉气，这么好的果子放着不吃作甚？

    悟了啥戚寻芳不清楚，但也不难猜到，左不过是明白了解题思路。

    原来还可以这样解答…

    “有你的吗？”旁边的人问。

    “科考原就该这样，你们身为批阅官，能让考生信服你们批判的答案，这才是下了真功夫。”

    看完后，小举人心底油然而生一股通透。

    程春娘闻言心肝发颤，手哆嗦不成样：“咋、咋能有毒呢？你在衙门办了好事，官家咋送有毒的果子给你？”

    老皇帝是真高兴，脸上浮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的红晕，当着众大臣的面将盛言楚夸了又夸。

    “那就长话短说。”

    盛言楚说此事交给他来处理，程春娘只当果子被家里人吃了就行，对外也这么说。

    秦庭追领命而去，快马加鞭五六日不到，这条诏令就跟长了翅膀一样飞往各地。

    等同窗一走，小举人忙凑到前灼灼地盯看着上边的批阅建议。

    “没。”刚出炉一炷香的新鲜小举人红着脸撒谎摇头。

    怎么不知道？

    “咋不吃啊？”程春娘问，“官家特意赐得呢。”

    乡试桂榜后，他收到了月惊鸿的来信，信上说南域百姓产下的怪胎孩子远比宋城要多。

    -

    九月初，临朔郡等地将科举新政实施后的成效汇总上报给朝廷，得知反响不错，老皇帝愉悦地命苗大监往盛家送去一盘新鲜的瓜果。

    “有毒。”盛言楚简而概之。

    当年西北赫连氏有此遭遇的事很快被有心人翻了出来，就在老皇帝下旨命各地科举批阅改革时，南边渐渐有人散布西北赫连氏亡魂诅咒南域的谣言。

    九月初，最迟的一波桂榜终于贴了出来。

    夜里，小夫妻俩说起老皇帝送水果的事。

    臣子堆里的秦庭追闻声拱手站出来，床榻上的老皇帝沉声吩咐：“从下年起，从县试到会试，每个批阅官手中都必须评出至少十份‘丁’类考卷，且要随榜张贴出去，谁胆敢胡乱批阅，朕要他的脑袋！”

    贡院门口抱怨的声音也有，不过能考中秀才的人都不是傻子，心知抱怨没用，何况说多了容易对号入座，索性便歇了嘴。

    宫里的人一走，华宓君立马沉着脸将瓜果用竹笼罩到一边。

    临朔郡和咸庆郡等南边郡府考乡试前遭了一场大雨，故而考试时间往后顺延了几天，诏令传到这些地方时，贡院的批阅官仍在披星戴月的改卷。

    并不是落榜生才会得‘丁’，有些考中举人的卷子中也会有一两道‘丁’类的评分。

    盛言楚瞥了眼竹罩，回道：“娘，此事说来话长。”

    “也不一定有毒。”盛言楚说，“总归小心为上，娘，这些时日咱家铺子最好不要再做海产的菜，您别问，铺子里人多眼杂，我怕您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几郡郡守琢磨了一番，随后大手一挥，决定延迟放榜日期，今年就开始执行政令。

    底下大臣连连称是。

    “这不是——”桂榜下的一考生忙捂住嘴。

    盛言楚手翻了下书，闻言楞了下：“知道。”

    八月他从宋城回来时，有关怪胎的折子接连不断的往老皇帝跟前递，老皇帝纵是身体不适拖了几天才看折子，但卧病在床时肯定也会听到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