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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长颂道：“京都确实繁华，但比起从小生活的地方，总是要差上那么一些。”

    听过云湖十洲的名号便能从京去往江南，想来其余的事还不少吧。

    江洛儿一愣，继而应下，犹豫着，斟酌着, 慢慢地喊了声：“三哥。”

    江洛儿一愣，再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上上下下好好地打量了萧长颂。

    江洛儿笑了笑。

    原来萧长颂竟然会去这些地方吗？

    尽管是预料之中的回应，江洛儿还是有些高兴，走了会儿，她道：“父亲母亲会喊我洛儿。”

    萧长颂都是为了朝政, 江洛儿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想到了这点，心中淡淡划过一丝失落之意。

    萧长颂见江洛儿表情变化多端。

    “江二姑娘不必这般客气, 如今既是陛下，随楚安睦喊我一声三哥也可。”萧长颂道。

    “云湖十洲的名号一出，传至京都，我便去了，”萧长颂道，“在苏州待了五日左右再回京，被父亲狠狠责骂了一顿。”

    “打骂都少有，父亲与母亲对我较放任，偶尔撞见了来一顿责骂，那也是他们本身心情不佳之时。”

    江洛儿笑着，顺着话题道：“我未被打过，也未责骂过，娘亲说我一直都很乖巧。”

    萧长颂摇了摇头。

    云湖十洲？

    江洛儿疑惑：“仅是那一次吗？”

    那不是个极尽玩乐的地方吗，她在苏州长大，自也听说过这个地方的名号，奢靡玩乐，纨绔富贵子弟皆喜前往。

    “听三哥这般作为，当年被责骂的次数应有很多次吧？”

    江洛儿笑意更深，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又听萧长颂道：“洛儿姑娘这个性子，在江府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直走进春华宫主殿，江洛儿踏进那扇门，她才低声道：“你是不是觉着我太胆小了，按理说我是主子，也不应被几个下人吓成这般。”

    江洛儿扯出笑容，轻轻嗯了声。

    江洛儿笑了，想着萧长颂被责骂的场景还是有些难以想象的，不过想象出来了，实在是搞笑。

    这话一出来，过往的记忆潮涌般袭来，江洛儿的手脚立刻又变得冰冷至极。

    萧长颂轻轻扫了她一眼，道：“看出来了。”

    江洛儿听此话，好奇问道：“去苏州处理事儿吗？”

    她回道：“刚来是不习惯，现在好多了，京都也比苏州繁华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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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又道：“你被刁奴欺辱过。”

    萧长颂自然看到了她勉强的笑容，声音放轻了道：“许多年前，我去过一次苏州。”

    而说完江洛儿就觉得自己有些忘乎所以了，萧长颂叫自己一声江二姑娘是客气，洛儿这名字反倒是略显亲昵了，他与自己不过才相识几日，如今因为这种荒谬的事被无奈绑在同一条船上，她倒好，顺着杆儿往上爬了。

    眼下这个常态，却不算为难，他倒是乐意接受。

    萧长颂笑了：“并非，是为了云湖十洲。”

    萧长颂唇角微起道：“洛儿姑娘从小生活在苏州，两年前来京，苏州与京都大多不同，洛儿姑娘可有不习惯的地方？”

    萧长颂嗯了声。

    许多人都知道她从江南至京，就如方才的彩月，但不知是江南哪处，他一说就说是苏州，想来已将她的底摸得干干净净。

    年少时他有过恣意狂妄，不给人留面子不算少见，到了如今，话语中保全对方颜面，应是常态了。

    她说的娘亲，是她的养母林氏。

    海棠、芙蓉、月岛、竹屿、兰汀等十洲，合起来统称云湖十洲，纸醉金迷之地，在那些子弟眼里，自然也是极乐净土。

    江洛儿接着道，语气很轻，尾音微颤：“我刚来江府的时候，有反抗过的。我来的时候是冬日，屋子里的炭不够了，丫鬟去取，炭未取来，却引了管事的婆子来，她站在我屋前，说我从小地方养出来的，就是喜欢贪图享受，说我这不好那不好，说我就不该回江家来，我气不过，拿了冷水泼了她。”

    萧长颂许久没有得到她的回应，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低头走路，也未看清她的神色，如今已快至春华宫，春华宫周围殿宇皆不住人，宫道光亮不足，她的面容浸在了昏暗中。

    一会儿欣喜一会儿懊恼一会儿颓丧，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长颂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