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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年，这是她最激烈的一次反应，宛如一个小疯子。

    冯青完全听不进任何声音。她满脑子都是吉他的尸体。那残破的木片化成了无数锋利的刀，将她的神经撕碎。

    那是她第一次失去理智。

    她试图挣扎，但冯妈的力气那么大，她根本无能为力。

    她眼睛一红，要哭。

    冯青被推的脚下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的手顺势扶地，结果被地上的一块碎玻璃片割伤。她却像没有感受似的，看也没看一眼，一如始终低着头。

    冯妈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眼底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在冯青快要过来时，她提起吉他用力砸向一边的墙。

    她完全失控，坐在房间的地上，拼了命的尖叫，直到声音沙哑，口腔里充盈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声音逐渐只剩下气音，像大雨里落单乌鸦的低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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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青站在一地狼藉之中，低头咬牙不语。

    “冯青，我这辈子最大的麻烦就是你！”昏暗的房间，冯妈红着脸，歇斯底里道。

    她像条被按进水里的狗，除了发出古怪的声音，别无他法。

    冯青站在那里，望着地上分崩离析的吉他，开始疯了般尖叫。

    冯妈冲进她房间将吉他拿出来时，冯青这才知道急。

    一个月后，她抱着残骸去医院找老男人。

    当时冯爸喝醉了酒躺在沙发上，随意冲她哼唧了两声。

    她尖叫一声，冲了过去。

    冯妈问的钱是冯爸放在柜子上的一百块钱。

    第11章 吉他

    冯妈估计看出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将目光放向了她身后的房间。

    似乎嫌不够，冯妈在冯青过来时，还一脚踩着其中的一半，用力将两半中间没有断开的琴弦拽断。

    房门被锁住，冯妈在外面叫着她什么时候停下就开门放她出去。

    咯吱吱，钢丝的琴弦崩的一声在空气中断裂开来。

    她以为冯爸是答应了，便把钱拿去买了琴弦。结果今天冯爸就因为这一百块钱跟冯妈吵起来。吵到后面，冯爸一如既往摔门离开，冯妈自然将所有怨恨发泄到她身上。

    她低着头，将沉默进行到底。

    老男人夹着烟的手就弹在她脑门上：“别哭啊，我的徒弟可没那么没用。”

    “闭嘴！”冯妈红着脸冲着她嘶吼。

    咔嚓一声脆响，木质吉他瞬间在墙上断裂成两半。

    冯妈拼命叫着让她闭嘴，然后拿手来捂她的嘴。

    昨天她不小心弄断了吉他的一根弦，怕老男人生气，就想着自己买一根装上去。回来时，恰好看到柜子上有一百块钱。拿的时候她问过冯爸。

    然后她被冯妈丢进了房间。

    冯青落在身侧的小小拳头一紧，缓缓摇摇头。

    冯青的成长环境不算美好，但唯有那一次，她觉得过绝望。

    她那么小一只，被冯妈推得宛如被丝线扯动的破布风筝，胡乱抖动。

    “你非要我打你是不是！”冯妈一把用力推她一下，怒吼道，“我问你钱在哪！”

    冯妈激动过度，停下来喘了一会，接着又压着声道：“钱在哪里？”

    冯妈推着她：“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我就不用在这里过这种窝囊日子，我为你牺牲了这么多，结果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啊，冯青，我对你太失望了！”

    都没给她道歉的机会，老男人一看到她怀里早不成样子的吉他就说：“啧，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以前还会因为冯妈的怒火害怕流泪，如今早已习惯成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