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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被风雪吞噬了大半，但楼下的男人还是感受到似的迅速抬起头来。

    宋成义撑在身后的手紧了紧，语气平静道：“办比赛时有跟一些公司联系过，人家说的。”

    宋成义摇摇头，复又抬起头道：“这一次，你的乐队一定会被更多人知道。”

    “伞！”她扯着喉咙叫着，将一把折叠伞从窗户丢下楼。

    而且，这一夜到现在，他们除了弹琴聊天，并没有做其他事情。这感觉着实有点诡异了。

    门咔哒一声关闭，将冷空气隔绝在外面，冯青听到皮鞋下楼的声音。男人的脚步，稳定踏实，慢慢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冯青被宋成义眼底的认真弄得呆住。好一会才点头，说：“但愿。”

    宋成义的语气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冯青一脸奇怪看他一眼，说：“现在独立歌手都很难生存下去，何况乐队。再说了，人家合同写的清清楚楚，歌手，曲风对方找专业人士打造，我只用负责唱。”

    冯青不疑有他，说：“有过。那年大学刚毕业，生活正是拮据，突然一个唱片公司过来，问我想不想出歌。”

    风雪几乎一瞬间将冯青的脸吹得麻木，然后她看到男人冲她摆手，意思似乎是让她赶紧进屋。

    冯青觉得今晚宋成义有点怪怪的，似乎总有种欲语还休的样子。她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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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快速走到窗边。

    她点点头。

    冯青还在纠结要不要客气一下，一阵刺耳的声音宛如一把冰棱刺破了温暖的泡沫。

    这想法多少有点自作多情了。她慌忙摇头，说：“没事，路上注意安全。”

    门开了，外面的冷气一瞬间冲进来。

    外面的风雨更大了。冯青看一眼宋成义。老式空调的制热效果并不算理想。男人一直到现在就穿着一条内裤，竟也没觉得冷过。

    男人没有去捡伞，而是抬头冲她说了句什么，风雪太大了，哪怕楼层不高，那声音也被风扯得四分五裂，变成了模糊的呓语。

    冯青没看到他一闪即逝的神情，但想着对方的语气，还是问了句：“怎么了？”

    男人穿衣服时跟冯青说了声抱歉。

    男人才走出居民楼，正好在她楼下。穿着白色西装的高大身影笼在黑雨下，像远古城堡里的护卫神像。

    他摇了摇头，说：“走了。”

    冯青诧异：“听谁说的？”

    都市床伴间其实是及其忌讳聊起过往的，一旦涉及过去难免自怨自艾，便也引来彼此一堆错觉的情绪。

    她摇摇头：“早就习惯了乐队生活。”

    他的身体堵在那里，回过头来看着她。

    这是两个人面对面聊得最多的一次，甚至还聊到了过去。

    宋成义的烟头在牙齿下扁平下去。他点点头，说：“听说之前有唱片公司找过你？”

    这声音以前冯青没少听，有时候事后她实在太累，甚至这声音还没完全消失她就已经陷入朦胧睡意，但是这一次，直到脚步消失，她还站在送宋成义离开的地方。

    这家伙的皮肤似乎一直都特别热。冯青想着，脑子一嗡。外面风雨交加，宋成义今晚还能回去吗？四年来，宋成义只前几天在她这里睡过一个囫囵觉，过夜是不可能的，他们也不是能留对方过夜的关系。

    “为什么没答应？”他问。

    “喂！”她哗啦一下拉开窗户，雨夹杂着白色的冰棱一下打在脸上，她才发现下雪了。

    “你可以跟对方提要求说是乐队！”他说。

    他嗯了一声，穿好西装，又说：“明天应该会有五进三的比赛规则发到你们的邮箱，好好准备。”

    冯青坐在那里，不得不承认，心里是有些堵的。她觉得自己像个男人忽然有事出门而生气的小媳妇。

    但这场谈话似乎也没那么糟糕。至少，在冯青这里，宋成义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不会因为她那些故事而生恻隐。

    宋成义的工作电话响起。

    宋成义闻言，眼底闪现出一丝后知后觉的懊恼。

    伞掉在花坛的一颗树上。

    公司有急事需要处理，他得离开。

    冯青：“我想要乐队，不是一个人唱歌。但对方显然是想要打造偶像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