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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青不想看他那样子，将口袋里的卡放在一边的桌子上，道：“这里面有三十万块钱。”

    比起昨天愤恨的语气，今天的语气只有无奈。

    冯乐又是一抽，弯着腰啜泣起来。

    冯乐见状，赶紧来抓她，一边不停喊着：“姐，姐，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傻了！”

    烈日当天，不知道是不是刚从空调房出来的原因，冯青眼前白了下，好一会才能看清东西。

    “我昨晚一直在想你高中打架被退学的事情。你记得吧，你们那个班主任其实挺喜欢你的，她来跟我说，让我给校长送点礼。我红包都包好了，结果你拦着我，说要是我去，你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

    冯青看了他一眼，说：“起来。”

    一个激灵，沙发上的人见鬼似地睁开了眼睛。

    冯青站在那里，好久，道：“冯乐，姐姐二十七岁了，玩了乐队十九年，也想用自己的钱给自己买把好点的吉他。”

    深吸了一口气，冯青道：“冯乐，咱妈去世的时候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她说冯青，我这辈子为了好好活着，最开始求你爸，后来又求着你爷爷，我一辈子没过过一天有尊严的日子。以后，你跟冯乐，你们两个人，日子再苦，一定不要随意欠了人家的东西，要活得有尊严。”

    “我当时大学才毕业，还是年少轻狂，不懂那些，怕给你做了不好的表率。结果你退学这些年……我不知道，要是你继续读书会不会不一样。要是妈在的话，她肯定不会让你退学的。我到底不太会做家长，你原谅姐姐。”

    冯青这才回头看着他。

    冯乐一抽。

    冯青接着说：“这钱是我最近演出赚的，你先拿着去还债，后面的再慢慢来。姐也只能帮你这一把了。”

    冯乐听了这话一脸惊慌地来拉冯青，一边不停说自己错了。

    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冯青这才开口，语气平静无波：“冯乐，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说完，他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冯青看着他那样子，心里翻江倒海，但也没有伸出手去扶他。

    一巴掌打得不轻，他本就满是伤口的脸上立刻红了一片。

    冯青看着他，说：“别哭，咱们这关系还能断了不成。只是姐姐我的力量有限。以前我一直想着不能向别人借光，现在发现，自己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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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乐听完这话，像是突然被抽去了魂一般傻在原地。

    她姐这人平时看起来冷，但说话永远都会给人留一步，而一旦她决绝说出什么话，那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刚开始还有些不知方位，等转头看到冯青，一个哆嗦，直接摔在地上。

    “行了，去洗个澡，好好捯饬捯饬，也不是什么大事，总能过去的。”说完，她起身准备离开。

    冯乐闻言，本就通红的眼睛一下就湿了。他嘴巴开开合合，最后声音沙哑地喊了声姐。

    哼了一声，他抱着腿蜷缩在沙发前，想看又不敢看冯青。

    冯乐闻言，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裤腿，哀求道：“姐，我真的错了，我昨晚那是发混，我嘴巴贱，我不该说那种话！”

    他比谁都了解他姐。

    “姐。”冯乐早已泣不成声。

    他一下就慌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姐，我错了。”

    冯青不再看他，直步离开。

    冯青又说：“你姐我活到这么大，拉过我一把的人很多，我都记着。我就想着哪天还回去，就想着给你做个好点的表率。结果我现在发现我似乎是错了。人活着，哪能不相欠。反而是我总是把自己拧太清，以为这样就能活得自在一点，结果不仅自己活得像个白眼狼，还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