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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男人：“得了，我还不了解你。你可比任何人都想要个家，你敢说你没想过你跟他成家的样子？”

    “没想那么远。”冯青立刻道。

    吃完饭她就被老男人拉上牌桌。他们三缺一。

    从那时候开始，每次只要缺人，冯青就是最好的顶替。

    宋成义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惭愧的笑容。

    本来大家也是来看他的，自然是一切顺从他。冯青跟李红将桌子收拾了, 铺上麻将布。

    冯青耳朵发热：“你说什么呢！”

    红砖屋里住着个寡妇, 靠走街串巷卖煮玉米为生。冯爸每次吵架离家都会躲到她那里, 冯妈知道，但奇怪的是从来没因为这件事闹过。

    每次只要离家，冯爸就会跑去距离他们家街道不远的一栋红砖屋里。

    那小女儿点燃鞭炮就尖叫着冲进他怀里, 他笑着将小女儿揽进怀里，伸手给对方捂着耳朵。

    年幼的冯青不懂, 只以为如冯妈所说，她生来就不讨喜。

    她没有回家，而是去找了老男人。老男人正好去跟李红吃年夜饭, 就带上了她。

    只可惜她不好这口，这么多年了，每次上桌都还得被老男人嫌弃牌技。

    老男人却说：“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他爸妈喜不喜欢你，再说了，他喜欢你就行了。自尊心这种东西不是你这样用的。你既然想要家，就自己去弄一个。”

    冯青眉头不觉收紧：“我连冯乐都照顾不好。”

    冯青直奔红砖屋, 结果在屋子门口看到冯爸带着寡妇的女儿放鞭炮。

    “插错了，刚才不是还教你了，笨手笨脚！”老男人一过去就骂了句。

    冯青记得自己第一次上麻将桌时只有十一岁。

    那年过年, 冯妈跟冯爸又因为一件小事吵起来，家里做了一半的年夜饭被他们掀翻在地。冯爸气急出门, 冯妈在家里一通哭骂, 过后又让冯青去找冯爸。

    四目相对，夏日风来，宋成义的白色衬衣被吹得像白帆展动，田里翠绿色的丝瓜苗开始摇头，冯青身后的爬山虎哗啦啦一阵响，她回头去看，结果头顶的草帽又被风吹飞上天空。蓝天之下，她哎呀一声叫着去追帽子。他看着她，笑从嘴角一路到了眼底。

    中午休息时, 老男人拉着宋成义跟李红的那位朋友一起喝了点酒。吃完饭，他又叫着打麻将。

    冯青本来被老男人说得心里情绪乱涌，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他这少有的憨态，不禁笑了笑。

    那是她第一次跟李红还有老男人一起过年，那一年，李红的男朋友还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

    第38章 他们

    说完，他便一瘸一拐走进田里去。

    她站在那里盯着那个放鞭炮的场景看了半点，直到腿脚麻木，这才转身离开。

    老男人见状，伸手拍了冯青一眼：“老家伙跟你废话说多了讨你嫌，就一句话，你是你，你妈是你妈，她的人生不代表你的人生。这条路，你不往前走一步，你哪里知道前面是个啥样子。”

    老男人发出一阵架架架的声音：“他都多大了，还要你照顾，又他娘的不是三岁小孩子！”

    冯青活那么大从未见他笑这么开心，也从未跟他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

    阳光被一朵云挡了一半，那边宋成义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冯青被迫出门去找人。南方的雪子天，她刚出门身上就被淋湿，脸也被风吹得麻木。

    她知道冯爸躲在哪里，冯妈也知道。

    冯青记得老男人跟她说过一句话, 这世界上有些男人纵使活到七老八十也依旧是个孩子, 孩子不懂责任，跟那些不需要他负责的人和事在一起才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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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的人似是感受到什么，抬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