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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斯越的眉峰拧成了一个疙瘩。

    两个人在面馆呆的时间不短，本来等面的时间就长，后来又聊了好一会儿，所以回去的时候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须臾，他说：“抱歉。”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畏缩脆弱多愁善感了。

    萧嘉轩是下午快四点钟才出现在学校里的，他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下午第三节 课下课，董向明正和张源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瞎聊，一瞥眼看到萧嘉轩晃悠着走了过来，两个人连忙迎过去，开始巴拉巴拉跟他说倪歌和陈斯越的事。

    “对不起倪歌，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是洪水猛兽还是蛇蝎歹人？是会吃了我还是杀了我？”

    倪歌似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转过头来疑问：“怕什么？”

    正午的阳光落下来，打在他们身上，倪歌踩着地上短短的影子往前走，陈斯越就迈着步子走在她身边，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一直快到进教学楼，不怎么会安慰人的倪歌才出声对陈斯越说：“不要想太多了，顺其自然吧，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这次倪歌懂了陈斯越话里的意思。

    他清亮的眼睛望着她，眼底染上浅淡的笑意，对倪歌说：“谢谢你，倪歌。”

    陈斯越没想到倪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他顿时心生感动，又觉得好笑。

    他在后面跟上去，在倪歌转弯要上楼的那一刻，沉默了一路的陈斯越忽然开口问：“你就不怕么？”

    倪歌见他终于缓过劲儿来了，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往楼上走。

    “那走吧。”陈斯越嘴角微扬着温声说。

    “给我造成困扰的是孟辞，要道歉也是他向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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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知道她刚才在胡扯些什么。

    “你不怕我么？”他垂眼，低声问她。

    “因为他的出现，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很抱歉。”

    她看着站在台阶下沉默的他，轻抿了口气，然后把手揣进外套的兜里，对陈斯越说：“我之前看过一本书，作者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既然一个人的身体会感冒，那么人的心理也可能会‘感冒’。”

    她的嘴角浮起一抹浅笑，“我觉得这个作者说的挺有道理的，其实我们都一样，没什么大的差别，谁敢说我的心理绝对的健康呢？基本上没有。大家都会有大大小小的毛病，只不过有些人的感冒症状轻一点，扛一扛或者吃点药就过去了，而另一些人症状严重一些，就需要谨遵医嘱好好配合医生治疗。”

    “你也一样。你只是心理患上了感冒而已，好好治疗，总会好的。”

    .

    陈斯越语噎。

    “但就是……好像因为我给过他糖吃，他对我的态度不太一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倪歌微皱眉，努力搜寻着词来表达孟辞给她的感觉，“就好像，有种执念在驱使着他，就是要缠着我。”

    居然还需要一个女孩子来开导。

    倪歌不知道为什么命运会这么弄人，让这么好的一个男孩子遭受这样的痛苦。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似乎就已经消化掉了一切。

    现在站在她眼前的还是他，但初见那一面时他身上所拥有的阳光暗淡了一些。

    倪歌第一次在饮品店见他时，他给她的印象是个很阳光很清朗的少年，心地善良，就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

    她歪了点头，目光里带上了些许促狭，反问：“我为什么要怕你？”

    陈斯越抬眼看着倪歌，她正在低头喝浮满红油的面汤，然后从旁边抽了纸巾擦了擦嘴巴，对陈斯越说：“我吃好了。”

    陈斯越因为孟辞而自责愧疚地对她道歉，倪歌倒是不这么觉得，她坦然道：“为什么要道歉，又不是你的错。”

    陈斯越抬眼看着往前走的她，女孩子踩上台阶，踏进教学楼的一楼大厅。